可这礼,一年比一年难挑,众仙头疼啊!
本来啊,有俗话说,礼轻情意重,可廉惊,哪里是那种轻易的主,这往年送过去的东西,哪个不是连人带礼被他好生羞辱了一番又给退了回来。
“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祁溪半躺在桂花树下,头枕着树根,一袭红衣铺散开来,活像一幅美人入睡图,当然,如果他不皱着眉头,那就更好了。
祁溪看着远处正同小白在地上打滚的阿音,满脸的不悦,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让阿音不要老是在地上打滚,对于他这种没有任何灵力的人来说,衣服不是甩甩就能干净的,那孩子怎么就是不听。
他想,他今天一定要让阿音自己亲手洗一次看看。
“小溪。”陈知出声,把祁溪的视线拉了回来,他但凡有事,才会唤他小溪。
所以这会,按着今日这时辰,他多少已经猜到眼前这两人是来干嘛的了。
回想起刚刚的情形,陈知便是一阵后悔。
“都商量的如何?”仙帝半撑着头,手臂靠在宝座上,目光冷淡,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的不悦。
堂堂天界仙官,却没一个敢去会会妖王,当真可笑。
若是按着以往的规矩,今年应该轮到芜姜下去送礼,可是由于今年情况特殊,廉惊决定过完这个生辰便不再过了,所以仙帝决定,今年不按规矩来,由他们自愿下去。
结果,一大群人在这里叽叽喳喳说了一个早上,却没一个敢走上前来的,甚至还商量不出个所以然。
仙帝的怒火已经临近爆发的边缘了。
陈知见状,从人堆了走了出来,道:“不如去祁溪仙君那里讨一坛桂花酿?”
芜姜也跟着走了出来,道:“我觉得陈知仙君这提议甚好,祁溪仙君的桂花酿,可乃酒中之绝啊!”
仙帝思索了片刻,点头。
祁溪的桂花酿之绝,绝在一开坛,便是酒香万里,一杯下肚,便有酣畅淋漓之感。
天界的酒仙曾多次上门请教,却一直被祁溪回绝,说是用的不过是寻常酿酒之法,并没有所谓的独门秘诀,可酒仙曾不断进行过尝试,却始终无法酿出那个味道。
祁溪道是他心中无让他甘愿酿酒之人,酒仙问何人是他甘愿酿酒之人,祁溪道那人远在天边却住在心间。
酒仙了然,而后转身离去,从此不再过问酿酒之法。
“所以,我除了贡献出我的桂花酿外,还得替你们这些仙官去跑一趟?”祁溪看着这两侧坐得端正淡然的两人,有些无话可说。
他祁溪,不老不死的凡人一个,在天界住了三万多年,虽无所事事,但除了仙帝召见,也鲜少踏出清溪殿,闲来无事,不过就是躺在树下做做梦,亦或是逗逗阿音小白,在天界能说得到话的,细数起来大概也就陈知芜姜二人。
说来祁溪同这两人的缘分,也着实是奇妙,祁溪刚搬来清溪殿不久,那时候还没有阿音,没有小白,祁溪对整个天界还处在一种全然陌生的状态,有一日,天界正在举办酒宴,祁溪应着仙帝的邀约在去参加的路上,由于人生地不熟,便勿闯入了陈知的先知殿。
那时候,芜姜也在先知殿里,当时两人正在争夺一块用翡翠雕刻的棋盘,据说那本来是天界某位仙官送给陈知的,偏偏送的时候芜姜也在场,于是便吵闹着她也要。
芜姜其实并不懂棋,她不过是看上了那棋盘左右雕刻着的两只百灵鸟,那两只百灵鸟是一副即将展翅高飞的模样,芜姜看着极其欢喜,便想要那个棋盘,可陈知也不愿意相让,他觉得芜姜又不懂棋,把棋盘给她实在是浪费,更何况他也是喜欢这个棋盘喜欢得紧。
祁溪进门时看到两人一左一右拽紧棋盘毫不相让,便鬼使神差地走上前来问清缘由,而后做了个让两人气疯的动作,他把棋盘从两人手里拿了过来,然后往地上一摔,准确无误地摔成两半,而且不大不小,两边各有一只百灵,芜姜气极,要不是陈知尚存理智地把她拦着,她绝对会直接把祁溪就地正法,不让他再有喘气的机会。
所以到现在,两人还记恨着祁溪欠他们一人一个翡翠棋盘,还得是同被摔碎的那个一模一样的。
芜姜凑近了祁溪,一手挽着他的手臂,道:“祁溪,你就当是发发善心吧。”
祁溪把手臂从她怀里轻抽出来,一脸不买账的表情,笑话,他一介凡人,竟要给仙人发善心,说出去可不可笑。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芜姜见他不买账,便从地上站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指着他鼻尖,道:“这是仙帝的命令,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哼。”祁溪斜了她一眼,轻哼一声,并不在乎她的疾言厉色。
芜姜见状,瞬间软了下来,心里暗骂:这个软硬不吃的混蛋。口中却轻唤着:“祁溪,你就去吧,你不去我会完蛋的。”本来今年按理应该是轮到她的,但仙帝仁慈,突然想找个自愿的,如果祁溪不愿意去,那么去面对廉惊的,便会是她了,可她是万万不敢去面对众仙口中的万恶之源廉惊的啊,而能代替她去的,便只有祁溪了,毕竟祁溪在她心中,同万恶之源不相上下。
祁溪坐直了身子,看了眼芜姜,觉得此人还差一条尾巴,就同远处那只经常对他摇尾乞怜的小白一模一样。
芜姜看着祁溪一脸复杂的表情,实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便推了推身边的陈知,示意他快帮帮她,毕竟可是他先开的口说要送祁溪的桂花酿的。
陈知扫了眼芜姜,觉得此人真是没出息,而后便道:“你跑这一趟,我回答你一个问题?”
祁溪挑眉,表示自己可不是只值一个问题的主。
陈知无可奈何,又道:“我帮你找到那人。”
“成交。”
祁溪甩手,起身,向着他藏酒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