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不叫!”
“叫!”
……
这一人一精竟然还闹了起来!岂有此理!方子堰实在是看不下去岳成师吊儿郎当的样子了,要知道六月道外的师兄弟们还在等着两人开路,这是完全没把祭祀放在眼里啊!照着这样闹下去,不知道还要闹到几时!
于是方子堰将半枫指着雪精恶狠狠道:“你快让开路,我们要过去!”
雪精并不害怕,反而眨了眨眼,满脸天真,“你怎么这么凶啊!跟我在这里玩一玩不好吗,干嘛非要去北炉山啊?”
此话一出,岳成师方才吊儿郎当的模样瞬时收了,防备起来,“你为何知道我们此去北炉山?”
雪精知道说漏了嘴,便赶紧用手捂头掩饰了起来,“没有啊,我不知道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回答。
方子堰闻言将半枫收了起来,雪精明显就是被其他邪物收买了,所以在此处拦路。
岳成师并不想与这雪精纠缠,若它能说出受何邪物指使,那一切就简单了。如此想着就开始哄着雪精道,“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前几日你见过谁啊?”
雪精犹豫了一下,答道:“不行,这个不能告诉你!”
“哥哥陪你在这里玩,你总会告诉我吧?”岳成师继续哄,方子堰嘴角微微上扬如嫌弃一般,就在一旁默默看着他表演。
雪精此番更是犹豫不定,又想人陪着玩——它在这里待了那么多年,那些人看见它就跑了,头都不敢回。不过前几日六月道突然来了一只好凶的红眼睛妖怪。那妖怪一来,这六月道的积雪就全化了,让它见了自是害怕。所以不敢不听他的话,要在此地拦截今日要过六月道前往北炉山的人。雪精在六月道待了多年,从未见过此等修为的妖怪,少说也有上千年。因为当时害怕得不敢多看,就只看清了那妖怪最后看自己一眼的眼神。可就那一眼,如今想起来也是毛骨悚然。
不过他们说过要陪自己在这里玩,那也就是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走了,雪精心里打着美滋滋的主意。便脱口而出道:“是一个红眼睛的妖怪,好凶的!他叫我拦住你们,不让你们过去。”
两人纷纷皱眉,红眼睛的妖怪那可就多了去了,这雪精说的完全没有什么用。
岳成师温言道:“那妖怪原型是什么,你看出来了吗?”
雪精锤了锤脑瓜子,像是在极力想起什么,却还是摇了摇头。
岳成师这回倒有些难办了,说好的陪人家玩,这不,还不是得骗它这雪精性子无邪可爱,骗起来还真有些过不去。
岳成师想了想,道:“我们玩躲猫猫好不好,你知道躲猫猫吗?”
雪精眨了眨眼,摇摇头,头上的雪都摇掉了些许,让人见了,心生可怜。
岳成师用赤砾在积雪中抄了一下,扬起了几团雪,那雪往雪精头上飘去,正好落在了它水灵灵的眼睛上,遮住了雪精的视线,雪精有些疑惑,正准备把遮住眼睛的雪花拂去,却听见岳成师叫它不要动,雪精愣了一下,居然就真没动了。
岳成师道:“躲猫猫就是蒙着眼睛,不许偷看,等一会我们两个就去藏着,你就在原地数数,数到二十,你就可以来找我们了,不过在你数数的这段时间里,你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许偷看,不然就是你认输了,懂了吗?”
雪精迷迷糊糊的听懂,大概理解了就是不许偷看的意思,于是重重地点了个头,并“嗯”了一声。
岳成师又看了看四周,刚刚还露出一点泥土的地里又满是积雪,道:“那你能不能把这路上的雪清除了呀,不然哥哥们看不清路,而你又十分清楚这条路,我们两个岂不是很吃亏啊!”
雪精圆圆的眼睛被当住了,但还是从嘴角处露出了天真的笑意,毫不犹豫的挥手将雪清理干净了,六月道在瞬间变得清晰起来。雪精笑嘻嘻道:“这样可以了吧!一会儿我找到你们可别说赖皮呀!”
“那我们开始藏了,你不许偷看啊!”岳成师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方子堰去叫六月道外的弟子过六月道。
这雪精真是好骗,尽管众弟子过六月道免不了弄出点声音,但它愣是没偷看一眼!待众弟子都出了六月道,雪精凭着她的双手也才终于数到了十。岳成师看着它在那里扳着手指数数,不禁有些想笑,叹了口气,几步就走出了六月道。
雪精仍在六月道中数数,这时终于数到了二十,雀跃而起,一把挥去眼睛上的雪,铜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六月道。边笑还边叫喊着:“我来找你们咯!你们藏在哪里呢?嘻嘻!”
行走了许久,方子堰突然想到了六月道的雪精,自言自语道:“那傻子估计还在数数。”
岳成师迷迷糊糊听到了他师兄嘀咕,说到了什么傻子,不假思索地认为,这肯定是在骂他傻子,当即就十分不爽反驳:“什么傻子,那雪精那么可爱,那么天真,你就舍得欺负它吗?我陪它玩个躲猫猫怎么了,你不也参与了吗,还说我傻子,你不也一样!”
方子堰倒是被岳成师莫名其妙的话给弄懵了,但并不言语,只冷哼一声。心想:别跟这人一般见识。再往前走,便是北炉山地界了,等到了地界,不出半个时辰就可以到山顶祭坛,完成祭拜,也就彻底完事了。何必跟他在此拌嘴,浪费时间精力。
天地府先祖还真是会挑地方,这北炉山灵气聚集,树木苍盛,山涧清爽,不过却很怪异。按理说,如此好地方,本应该生机勃勃的,但岳成师等人进入北炉山之后,一声鸟鸣也未曾听到,着实冷清。
虽然宁静可贵,可这样的宁静不得不让人防备着。岳成师更是不敢掉以轻心,他手中的赤砾告诉他,这里的邪物与六月道的雪精根本无法相比,连赤砾震动的幅度都让岳成师的手掌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