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意识之后，厉七整个人都不好了。

厉七每个月都攒一批信念格外强烈, 信仰又比较纯粹的信徒, 然后抽一天集中处理。今天要处理掉的第一个祈愿的信徒, 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老太太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希望儿子不要那么累，能够恢复以前的活泼和朝气。

看在愿望简单而信仰又分外纯粹的份上, 厉七把她列为第一个, 可是等他来到老太太儿子工作的写字楼时，就见到老太太口中颓丧的儿子在办公室里跟着其他同事一起打鸡血一样上蹿下跳。

这叫不活泼, 这叫没朝气？

厉七又瞅了两眼, 觉得这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跟疯了一样，舞蹈动作难看得要死，口号就像传销。

办公室里的舞蹈一共持续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 这群白领们在领导的面前大声又热情地唱完口号，然后等领导回去, 就纷纷回到了工作的小格子里。

老太太的儿子也一样, 只是他在回到工作的小格子里后，刚才热情灿烂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连脊背都弯下去一些, 愣了一会儿神后, 他抹了把脸, 开始投入工作。

厉七眉头挑起, 让大砍刀横着悬浮在半空中，自己盘腿坐在大砍刀上，就盯着写字楼里面的人看。

一番观察后发现，不止是老太太的儿子，办公室里还有好几个人状态疲惫，刚刚在领导面前热情活泼的那股劲儿显然是装出来的。

为啥？既然不喜欢这份工作，可以换掉再找啊！现代社会不是还有政府保障么？就算没有工作也饿不死吧？再找份喜欢的工作不就行了？为什么明明那么累还要坚持留在这里？

厉七反正是搞不懂。他幼年离家，小时候虽然受过穷，但是还真从来没有像这些人一样，明明活得下去，还要忍受一份自己厌恶的工作继续强颜欢笑。

厉七隐身坐在写字楼外面蹲着看时，有不少路过的修士注意到了他。

本来这种粗浅的隐身就只是为了避开普通人，是瞒不过筑基以上的修士的。不过碍于厉七凶名在外，很多修士只是远远看着，只有一人御使飞行法宝飞了过来。

这人显然认识厉七而且对他观感不差，跟他打招呼道，“这不是锦鲤大仙吗？来看信徒啊？”

自从厉七晋神以后，见到他的修士都不再直呼其名，而是称呼他的神名。

厉七被人叫得多了，对这个原先很不喜欢的神名也麻木了，他随意点头，没有再搭理对方。

然而这过路的修士是个自来熟的，他跟着往写字楼里瞅了一眼，很快就笑道：“这家公司的老板很奇怪，员工上班是来工作的，他倒好，每天上班后下班前总是叫员工跳鸡血舞打气，这家的职员每天就跟小丑一样又蹦又跳又唱的，楼下的公司都说这家是杂耍团的，还有人拍了视频传到网上加进搞笑集锦，你说是不是很不体面？”

厉七点头，赞同道：“确实很傻。”

过路的修士道：“不过也没办法吧，普通人经济压力大，像我们散修一样，日子都不好过。我升上筑基之前在这栋楼对面租了间公寓当修炼室，天天被他们的口号吵醒，没办法后来就搬走了。”

厉七指了下办公室里老太太的儿子，“你认识他吗？”

修士看了一眼，点头道：“认识，他叫宋泽明，在这家公司干了有两年了吧！听说因为在本市贷款买了房子，还贷压力很大，所以工作特别努力。想来也是，如果不是因为实在缺钱，谁会愿意每天这样不体面地上窜下跳，有时候他们领导兴头起来了，还让他们到楼下大广场跳，简直辣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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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