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标不是你。”

祝岚微微颔首，他认同了青月阳的说法：“如果他们真的想问我禁术的去向，不会一直在这里浪费时间。青月阳，北亡来找你了？”

不管是药王左顾而言他，还是后来他和酒神屈千酒故意打闹，都不像是要来提审自己的感觉，反而像是要露个脸，走个过场而已。

只有居北辰那孩子，在听说自己被押进拔舌地狱后是真的很伤心，虽然他的表情在别人看来还是木木的，但祝岚却依然能从他眉眼细微的变化感知他的情绪。

“他们想做什么？”

“这就要问你了。”青月阳看祝岚，声音有些难以捉摸：“祝岚，有些事情你已经忘记，有些事情是你不愿意记起，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但是如果有这种可能……我希望你不是一个人。”

能让这么一个冷漠无情的冥王说出这种近似于关心的话，也是真不容易。祝岚听懂了青月阳的话，却是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我没什么好忘记的，更没什么好记起的。”祝岚拍拍根本没落上灰的袖子，道：“总之现在三界内无战乱灾祸，都过了三百多年太平的日子了，挺好的，不是吗？”

面前的青月阳没有否认祝岚的话，祝岚却在沉默中突然想到，刚才青月阳禁锢住在自己急匆匆离开，后又让自己保护不寻安全……

“北亡来找你了？”祝岚问青月阳：“他跟你说了什么？”

“和你无关，祝岚，记住你答应我的话。”

青月阳抬手捏起一团鬼火，那鬼火从冥王殿侧门往外飞，祝岚提起脚步跟上鬼火，飞快的跑出了冥王殿。

青月阳站在原地，目送祝岚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抬起头，越过透明的屋顶看向那所谓的“天”。

不过是黄土大地下自己造的一团幻影，可惜不管青月阳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掩盖冥界内血气污浊的弥漫。

刚刚祝岚在离开冥王殿时，给青月阳留下了这样两句话：

“所造的希望，不过是假象，你们想求得的真相，也许是比十八层地狱还要鲜血淋漓的惨状。即便是这样，你们还是想知道吗？”

青月阳翻开手心，记录着祝岚所有罪状的册子出现，他手指猛地捏成拳头，那册子就在他的手心里化为和黄土一样的尘埃。

当祝岚跟着鬼火的指引一路跑到不寻房间的时候，正好看见不寻背着个包裹往外走。看到祝岚出现，不寻前一刻还犹豫的眼神瞬间光亮许多。

“祝大脑袋！你没事！”不寻高兴的拉着祝岚的袖子，他还以为青月阳已经把祝岚打回了十八层地狱，没想到他还能来找自己。

“你怎么……”

“什么都别说了，这里你熟，快带路，我们马上离开这里！”祝岚拿过不寻肩膀上的包裹，并用一只胳膊护着他。

虽然祝岚也不知道为什么青月阳会突然让自己带不寻离开，但是结合之前北亡的出现以及只有发生的种种，或许只有一种解释——

“北亡是想翻旧账了。”

隐约听到旁边的祝岚在说话，不寻转头看他，却见祝岚脸上一片凝重。还想开口问青月阳在哪儿，可话口在不寻的嘴里绕了个圈又咽回了肚子里。

“站住！这是在哪儿登记的鬼魂，怎么跑出来了？”几个鬼差挡住了祝岚和不寻的去路，不寻拿出侧使的令牌，道：

“你们眼睛被牛屎糊住了！连小爷我都不认识了吗！”

牛头马面对视一眼，立刻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冥王大人有令，全三界追捕冥王侧使不寻！大人，看你这样子是要逃跑啊……”

牛头的话还没说完，祝岚就突然出手推开了面前的两个鬼差。不寻还没有从“冥王下令追捕侧使”的这句话中回过神，就被祝岚拽着跑出鬼差包围圈。

“青月阳！你个老不死的疯了吧！竟然要抓我？你……”

不寻拿出凤尾扇，对着身后追过来的鬼差用力扇去。冥王殿外突然刮起一阵飓风，七八个鬼差被卷到了半空之上，半晌后又狠狠落地。

不寻还是不解气，把对青月阳的怨念一股脑的全都发泄在这一群无辜的鬼差身上了，要不是祝岚拉着他快点跑，他真想用拳头把他们揍得鼻青脸肿，连他老娘都认不出是谁！

该死的青月阳！你凭什么抓我！不寻磨着后槽牙，看着听到声响后从各个方向跑来的鬼差，反手抓住祝岚的手腕，带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跑。

“那老东西为什么要抓我啊！”

松开祝岚的胳膊，不寻渐渐跑到了祝岚的前面，眼看着俩人身后的鬼差越来越多且用凤尾扇一次不能解决，不寻“呸”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