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居北辰从轮回天回来的路上,屈千酒的心都是哆嗦的,他一直在回想居北辰说那句话的表情,认真中带着几丝狠戾,那可不像是随意说笑的样子。
原来居北辰对祝岚不仅是有好感,而是……
一步跨进天门的屈千酒轻咳两声,他实在不愿意想象三百年前如果有居北辰在祝岚身边,战局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前辈。”居北辰站在屈千酒身后,询问道:“我们现在往何处去?”
“我们必须先去神殿一趟,所有因公差出去的天神回来第一件事,都要向神君禀报,这是规矩,所以北辰君……你别在往天域那边迈脚了!”
居北辰淡定自若的转过身,跟屈千酒朝着神殿方向走去。
“不审罪神,难平法度!”
“把域房打了个窟窿不说,还在设下结界后攻击药王,他祝岚莫不是贼心不死,还想造反不成!?”
“唉,之前神君把祝岚关在天域我就很担心,你看看,这果然出事了吧!”
“祝岚此人,真是胆大包天!如若神君不施以责罚,实在说不过去!”
神庭内乱成一团,北亡坐在上面看着下面的人吵成一锅粥,脑袋恨不得疼出两个来。
“子羲,你说说你,都被关起来也不知道低调点儿,现在出了这么大乱了,让本君还怎么袒护你?”
北亡轻描淡写几句话,神殿内瞬间鸦雀无声。刚刚还在请命上书重罚祝岚的天神们都闭上了嘴,所有人都没了刚刚冒死进谏的气势。
能让神君堂而皇之的说出“袒护”二字,其中意思就不明而喻了——他祝岚即使犯了罪也有神君护着,旁人说不得半个字。
不服的人有吗?答案是肯定的,只不过面于北亡的威压,没有人敢再开口而已。北亡俯视着殿内一众人,最后看向被神木架起的祝岚。
祝岚张开的胳膊被一左一右束缚在神木上,他无法驱动任何神力,就像是只待宰的羔羊,任凭殿内人发落。
居北辰前脚踏进神殿的门,后脚就飞升至半空,抬手劈断了束缚祝岚双臂的神木。断裂成几段的神木掉到地上,祝岚被居北辰横抱着落下。
神殿内天神皆是愕然。
“这……北辰君?”
“明目张胆的劫下罪神,北辰君难道是和祝岚一伙的?”
随后进来的屈千酒无奈扶额,好歹神君还坐在这里呢,你居北辰就算心疼祝岚被欺负,也要低调点儿啊!
事实证明居北辰不但不懂得“低调”是什么意思,而是更肆无忌惮的表现对祝岚的特别关心。
“先生,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居北辰扶着祝岚,眼中杀意闪过:“是谁把你绑起来的?”
祝岚揉揉酸疼的胳膊,苦哈哈的笑笑:“多大点事儿啊,就是误会而已,误会、误会哈!”
“酒神大人,北辰君当着所有人的面劫下祝岚,这该当何罪?”某天神不怕死的站到屈千酒身边,拱手问道。
屈千酒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何罪?你说何罪?你不去问坐在上面的神君他该当何罪,反而跑来问我?怎么,你是想置我于不敬神君的境地吗?”
天神冷汗直流:“不敢,不敢……”
“刚才药王来天域找我,我们聊了几句,他……唔,应该算是睡着了。”祝岚拽着面色不好的居北辰解释道:“不过被神官看到,误以为是我伤了药王,所以才惊动了这么多人。”
居北辰替祝岚理了理歪了的衣衫,俩人当着所有天神的面旁若无人的亲近,倒是让身边人惊讶的掉了眼珠子。
“难不成北辰君和祝岚是……”
“呸!大庭广众丢人现眼!”初化云骂道:“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话!还有居北辰,祝岚现在攻击大天神的嫌疑还没洗清呢,你跑来掺和什么!”
见初化云先问了责,其他天神也不客气的开口进言:
“这是神殿,不比北辰君的西界山自由,虽说北辰君自飞升后就受命驻守西界山,但也应遵守神殿内的规矩。”
“祝岚可是三界内重犯,北辰君是不是忘记了这一点?别的不说,光是你把他劫下这一条罪过就可以罚你……”
大道理说起来没完没了的天神们,又一次把神君的存在忘在了脑后,或者说正是因为北亡正在位子上看着,所以那些平日里常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天神们,一个个想尽办法在他面前表现邀功。
屈千酒被那些啰嗦的天神们说的太阳穴生疼,他退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刚想歇一口气,肩膀就被人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