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摊子虽是被太府寺禁了一小段日子,但程辞暮的乌米饭和之前窜出名头的粽子却仍旧能摆在酒娘的馄饨摊上卖。
相比之前的净利润虽少了许多,却也是能供着他和程素吃饱喝足。于是程辞暮便一门心思把短期目标放在考过那份“营业证明”上去。
陶大人虽是外表冷淡,但第二日就叫程辞暮得了实质的照顾。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单单令易青的态度,便已同先前差了许多。
“本官之前...不该说你孟浪,你,你只当并未听见罢。”
程辞暮被令易青这句话酸得牙疼,明明是扭捏得比大姑娘上轿还要不爽快了。
道歉就道歉吧,这副“眼高于顶”的傲娇样子...啧,幼稚。
程辞暮给自家相公交完自己的第三份卷子,才背着手踱到门口的令易青身边,十分懒散地用肩膀撞了撞他,戏弄道:“怎么,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令易青被他的话一堵便忍不住要再痛快嘴,可瞥见陶云遮眼神的时候还是颓丧地闷住了:“哼~便是出了又怎么着吧”
小妖精不过仗着陶少卿喜爱罢了...本官大度,才不同你计较。
计较,大约也是计较不过。
程辞暮本来就觉得令易青好玩儿,这会儿虽不知什么缘故让对方不那么“嫌弃”他,可也觉着是个讲和的好契机,于是便溜到陶云遮跟前,挡着光偷偷啾了他侧脸一口,光明正大地一点儿也不害臊:“我就在院子里玩儿,卷子做的不好你再叫我!”
他家相公说了,想怎样便怎样。四舍五入就是不用考虑别人是不是被喂饱了狗粮啦!
只是两人刚走出正堂,底下人便传了话过来:“陶少卿,御臻堂的大夫来了。”
程辞暮这回拿个“食品类营业执照”是要费好些工夫的,不仅是那些要知晓的规章制度得熟练记住,太府寺还要派专人去检验他的吃食是否存在问题。
现在不说别的,单他那个宛如断片儿了一样的软笔和繁体,便已是平添了好多分过关的难度。
且陶云遮本身又十分严谨,到他这儿判卷子的时候严格程度更甚,在实物检查的时候也请着御臻堂的大夫把了关。
东西在他头一日被关小黑屋的时候就已经送到了御臻堂,如今得了结果就要送过来。
来帮忙的是程辞暮头开始在府衙见的那位帮他说话的瞿姑娘,于是他便也十分殷勤地给人家端茶倒水,这旁人瞧着没什么,却是陶云遮有些不好了。
“忌贿,你知道吗?”他出声冷硬,未露出官袍的手将程辞暮的手腕紧紧扣住。
像是没用多大力,却也是让程辞暮动弹不得的。
程辞暮心说都完事了还贿什么贿!于是便有些生气,瓮声道:“我什么都没给呢?况且我的东西一定不出错!”
“太殷勤了。”陶云遮抿了抿唇,却还是一本正经地同他说话,“总归不好。”
程辞暮才不理他,身上带的一些碎银子都塞给了瞿晓:“瞿姑娘,我这些银钱你拿去救济堂的孤儿老人买些小食吧,也算谢谢你上次在府衙帮我说话!”
人家愿意帮他虽不是他自己求的,可如今他也有回报的本事,便是一定要做的。
瞿晓笑着收下,将证明单子递给陶云遮:“陶少卿,这是检验单子,吃食无碍,可以继续售卖。”
瞿晓一走,程辞暮那点闹别扭的气性也没消,不再理陶云遮,拉着令易青就出去逗鸟。
令易青虽比程辞暮年长许多,却因着爱遛鸟同程辞暮也有话说,就着那只看起来仿佛双重鸟格的画眉,两人倒还聊起来了几句。
现下还是上衙当值的时刻,令易青只和他聊了一会儿天便被他位下的主簿请回去商议公事,只剩下程辞暮一个开始兴冲冲同鸟雀儿搭招。
只他打招呼的声音还没出来,廊檐半空便传来了阵阵凌乱破碎的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