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吟茶庄
“这是……雨丝开的?”沈鹿望着远山日头。
“恩,我们六姐妹手里有不少的店,但只有‘雨吟茶庄’才是单纯的。茶庄只接待有名望的雅士或他们推荐的客人,每天喝茶吟赏诗词,晚上请来当红戏班唱几处雅戏,当真是人间乐土。”
“确实,是个好地方啊……”承担着本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责任,过早地褪去本该有的单纯,少年们心底很向往平静的生活吧。
喝了会儿茶,沈鹿问:“那家店,是潮蒙派所有么?”
“恩。一年前它刚搬来我就觉得十分奇怪,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沈鹿配合地问。
“因为那里的首饰……都太合适了。适合我们每个人的都有,没有一件找不到适合的人。”
“哦?”小花舞这么敏锐呀,沈鹿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
见他笑,花舞更忍不住炫耀自己了,“就因为这。我起了疑心,去查了他们的货。河边的码头受我监管——我当年费了好大的劲儿拿下的——可锦卫们没查出有什么问题。东头那家店是我开的,收集了不少情报呢!我故意借它封了他们的路。恰好他们那天……”就是你重伤与我重逢的那天,花舞更紧地握握手中的茶杯,“嗯……那天我让锦卫跟着黑衣兵,恰好看见他们进了那家店,而后深夜老板和几个员工到郊外接他们的货队。”也是挺巧的,两件事刚好撞上。“咳,其实我岑还以为首饰就是由黑衣兵带的呢,没想到他们确实有正经货队啊,并不是潮蒙派的人,而是真正的货队。”
“你原先想的,他们要怎样带东西啊?”沈鹿笑花舞,也是表安慰,他看出来,花舞一谈到那件事就显得悲伤,甚至还有一点戾气。正好他初出深山,不了解世情,可以问点幼稚的问题打个岔。
花舞解释道:“每个黑衣兵身上的腰带都被施了法术,使它可以受施法者和施法者指定的人控制,里面可以打开一个空间,容纳很多东西。”
“明白了。”沈鹿点点头。
“我们打算过几天就动手,也是作为六神座的第一击。到时你也来吧。”
“好啊。希望不会添麻烦。”花舞是希望他亲手报仇,因为她正喜欢如此。而沈鹿……包容花舞的一切。
“怎么会呢,好孩子,你其实很厉害啊。好了,现在好好歇会儿吧,开战在即,这恐怕是最后安静的一天了。”花舞开心地站起来拍拍故意沈鹿的头。
说起来,按辈分算,花舞是沈鹿的师叔,沈鹿是花舞的师侄,所以即使沈鹿小的时候还抱过花舞,现在花舞叫他“好孩子”,拍他的头,他也……无法反驳,无法抗拒……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纵使再不愿意,太阳还是要落山的,最后的安静的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黑暗弥漫。
潮蒙派不知位置的总部
“什么?情报被劫了?”坐在翡翠与黑曜石打成的座椅上的人语气淡然。他身着及脚的长黑袍,脸隐在阴影中,隐约可见脸颊洁白无暇似壁玉,他就是潮蒙派首领——潮蒙。
首领左手在扶手上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扣着,语气淡然的问道:“怎么回事儿?花舞的情报没劫到,现在我们自己的情报被月歌给劫了?在第一战在即的时候?”
面对着首领的淡然,快要趴到地下的人满头大汗:“是、是的,对、对不起首领,下、下次一定不会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潮蒙左手抚摸着扶手,右手一挥,那人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头就掉了下来。
潮蒙皱起眉头,摆摆手,“英寅,快把他给我处理了,我看着烦。”
“是,大人。”身着暗紫色长袍、身材修长的人听到后立马打开门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人把尸体处理了然后退了出去。
英寅留下来,走到潮蒙一米之距的地方,俯下身子,安慰他说:“别生气呀大人,其实属下早已……”英寅顿了下,微微观察着大人的情绪,斗胆走近,俯在潮蒙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嗯……哈哈,你做得好,很好。”
“这次是属下擅自作主了,还请大人责罚。”他的脸也看不太清晰,只是能感觉到笑意。
“哈哈不必,你做得很漂亮啊。”
“谢大人宽恕。”英寅得了便宜卖个小乖,“这次我们就等着看她们一脚踏入陷阱了。对了,大人,上次我们的情报被花舞座下一青衣男子劫走,柳脉城的人传来一幅画,画的是那男子的配件,据说看着不像是俗物,我也觉着不简单……”
“哦?拿来我看。”潮蒙大概猜到是什么了。他接过英寅恭恭敬敬呈上来的画,端详了一会儿,即使早有预料,但原本淡然的他仍然生起气,冷哼一声,把画扔在地上,“哼!火耀。玄苍,都那么多年了还在啊!都这么多年了还在与我作对……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疯狂,透着悲凉。
英寅不解,故作轻松一笑,“大人永远是最厉害的,他们与大人作对,都不得好死。不过大人,您……认识这把剑?”英寅一直觉得,首领与六神座……好像有很深的渊源,但他不敢直接问,这回借这个机会小心翼翼地试探一下,他实在忍不住了哇。
作者有话要说: 唉~其实月座劫的情报是一个陷阱呢,不妙啊……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出自唐朝许浑的《咸阳城东楼》,原文如下:
《咸阳城东楼》 唐许浑
一上高楼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 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