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瑶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法阵破坏,魔剑出世,魔头复活……无数修士惨死在这场浩劫之中,那惨叫声仿佛还回荡在耳畔。若不是她的元神经过神秘剑谱强化,早就承受不住如此震荡,灰飞烟灭。
所有的画面飞速从眼前闪退,最终定在一个黑袍人身上。面具之下,是一张她无比熟悉的面孔。
大伯?
“区区魔头,也敢夺舍!”他冷哼一声,一道法诀打出。
牧之瑶只觉得眼前那片黑雾似乎变淡了,压着神识的无形大山也渐渐消失。她正一点点从那个深不可测的深渊脱离出来。终于,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还是那个石室。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阵法已经破坏,孙姓老者与黑脸大汉的尸体倒在门口,上面是整齐的一道剑伤,看上去像一击毙命。而那把魔剑现在正紧紧地被她握在手里,剑尖上滴着血迹,一股凶煞之气散发开来。
一个背着手的中年人站在她面前,神情露出几分疲态,“醒了?”
竟然真的是大伯!牧之瑶呆愣一瞬,看见他黑袍上的剑伤,不知为何,阵阵愧疚感涌上心头,好像那些是她出手所致一样。
“青老魔由于神魂即将消散的缘故,来不及吞噬你的魂魄,便暂时压制,也给了我将你元神捞出来的机会。不然现在的你怕是青老魔本尊。”
“我昏迷的时候,都发生什么了?”
“你啊,不仅将正道修士赶尽杀绝,魔道也不放过。若不是我实力还没退步,真的无法在魔剑之下撑过几招。”中年人抚着胡须,笑道,“不过,青老魔着实狡猾,躲到你神识中让我不敢出手,只得将其封印。后续的事情,还得你自己处理。”
“是。”
牧之瑶点头应下,随后疑惑地问道,“大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把我邪风宫最强的弟子都杀了,我能不来看看怎么回事吗。”中年人面上依旧乐呵呵的,并没有动怒的意思,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还附带着称赞道,“那一剑,不错。”
闻言,牧之瑶愣了一下,大伯竟然隶属于邪风宫?随即她想起之前看黑白双煞的刀法时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大伯从小教她剑法的时候,也涉猎过刀法,不过次数极少,也难怪她一下子认不出来。而且,那个被石化了的邪风宫弟子也对应上了,不再显得奇怪。
“话说回来,”他话锋一转,“你可愿意加入我邪风宫?”
没等牧之瑶说话,他缓缓地开口道,“之前青老魔用你的样貌横扫正魔两道,现在各宗掌门手中应该都拿有一份刻录详细经过的玉简。魔道还好,杀人谁不一样啊。但如果放在正道,那可是恨不得除之后快。”
话只说了一半,牧之瑶已经领会了大伯的潜台词。没错,对于好面子的焚月宗来讲,一定会顾全大局把她从弟子名录中移除,与她是否被夺舍无关。换句话说,如果宗门想让她消失,随便找一个借口就行。
事情还远远不会这么简单。如果只是简单的消失,怕是无法发挥出她所有作用。对于那些老狐狸来说,顺便将姚书岚等人剩下的烂摊子一并抛给她才是最有利的选择,毕竟死人无法为自己申辩。
沉吟片刻,牧之瑶眼中划过一抹坚定,“我还是要回去。”
“青老魔的魔气还没有消散,若是炼化,我的修为能够稳定在筑基期。再加上两把威力莫测的古剑,面对一般的结丹期修士我有把握全身而退。唯一有些棘手的,便是太玄上人。”
“那你准备怎么办?”
“这不来向大伯请教么。诚然,我知道自己这个粗略的想法有很多破绽,但是如果让我因为畏惧而投奔魔道,恐怕会留下一生的心魔。眼下的情况并非死局,还是可以想办法破解的。”
“不错,有长进。”中年人赞许的点点头,“在这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在你看来,焚月宗于你来说是什么?”
“一处试炼场地。”牧之瑶略加思索就给出答案,“修炼剑术是其次,主要是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