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越哑然，心道，你当然见过我，你还把我赶出了你的岛。

白发男子似乎有看透人心的力量，他松了抓着司越手腕的手，往后靠了靠，面容半隐在黑暗中，摇了摇头，道：“不是那天，是更早以前，我是不是见过你？”

司越松了口气，被他这么近距离地盯着，真的挺有压力的。

司越还发现，这人说话的语速真的很慢，不管是那天，还是现在，慢得很想让人揍他一拳。

但是声音很好听。

司越动了动垂在两侧的双手，竟觉得有些舍不得。

反正已经被纸鹤发现了，司越所幸也放松了下来。他揉了揉刚才被抓住的手腕，说道：“没见过吧。你长得这般美貌，若我见过你，肯定会记住啊。”

其实手腕不痛，只是莫名有些痒，他忍不住握了握，像是要遮掩住什么。

男子半晌没说话。

司越也不说，就这么靠在书架上，静静地瞅着男子平静如冰面的面容。

“无礼。”

男子说了这么个淡漠到极致的词之后，就不再管他，转身走了。

这就走了？

这一瞬间，司越也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就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抓住了男子的衣袖。

男子转过头来。

司越讪讪一笑，松了手，问道：“我就是想问下，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司越，司就是那个……”

“我知道。”

男子突地开口，打断了他。

“司越。”

司越不知怎么的，觉得耳根有些热。自己这名字被不少人喊过，但是从面前这人口中喊出来，那冷而沉的嗓音……竟给了他一丝缱绻之感。

疯了疯了。司越心道，回去后得用冰水洗洗脸。

男子再次转身离去。

司越张了张嘴，又伸出了手，然而这次他没抓到男子一片衣角。

“北恒。”

男子渐渐远去的声音响起，司越心里一喜，他这是告诉自己名字了？

但，这名字怎么这般耳熟？

司越托着下巴，站在原地思考起来。

男子走后，雪狐云朵才从司越的衣服里探出头来。它看了眼男子离去的方向，又抬头瞅了眼自家主人这会儿略有些严肃的面容，仿佛看透一切般地摇了摇头，然后戳了戳司越的胸口。

“云朵别吵，我在思考。”司越道。

云朵哼唧一声，又重重戳了下司越的胸口，痛得司越不得不低头看下来。

“云朵……”司越佯怒，“小心炖了你啊……”

但在对上云朵的眼神后，他突地愣住了。

他与云朵心灵相通，只一眼就大约明白了云朵的意思。

那个叫北恒的人，是云朵所说的法力高深者。这天上众神仙中，又有多少个法力高深者能躲过云朵的追踪？

北恒这个名字这么耳熟……

司越倏地睁大了眼，刚才翻阅的那些古籍中，好像就有北恒的名字吧？

他匆忙转身，重新找出了刚才看的那些古籍。

一本、两本、三本……没错了，这些洪荒相关的古籍，全都有北恒这个名字。

北恒，洪荒时代诞生的五位大神之一……

他忍不住捏紧了纸张，连把纸张捏皱了也没察觉。

云朵爬上他的耳朵，抬起爪子就是一巴掌扇到了他脸上。

这一巴掌不痛不痒，司越根本没什么反应。

云朵无奈，只得张开嘴，咬了一口自个儿主人的耳朵。

司越吃痛，从极度震惊中回过了神。

云朵恨铁不成钢，不过就是见到位大神，至于惊成这样吗？要知道，司越你可是要成为天庭首富的人啊！

司越接收到了来自云朵的心声，然而他喃喃道：“所有人都说，远古五大神只剩两个了，为何他还活着……”

云朵跳到他手上拿着的古籍上，站在上面对他使了个眼色。

哦对，可以看看古籍上是怎么记载的。

司越仔细看了起来。

“……北恒，原身为不死树，执掌极北之地。”司越翻到下一页，瞪眼，“没了？”

他不死心又再次来回翻了翻，接着又翻了其他古籍，都只有这么一句说了跟没说一样的话。

“不是吧，远古大神啊，记载这么少？”司越喃喃道，“连死还是没死都没记载？”

除了目前还活着的天帝和东方凤凰之王，同为远古大神之一的西方天狗和南方之主，都已经陨落了。这点在这些古籍上都有记载。

唯独北恒，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不，他还活着。

司越慢慢地放回了古籍，又靠在了书架上。

他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