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成不说话,看着窗外,闷声舔着自己手里直径大约五厘米的棒棒糖。
陈纵悟也不说话,车内唯有音乐在播高亢的女声将音律肆意挥洒在整个车厢,寂渺辽阔,却很不适合此时此刻的氛围。
费成没听过这首歌,跟不了唱,只是闲着无聊地在脑袋里翻译歌词。
“我可以,我不可以,你可以个什么你就可以了……”费成念念道。
正巧捧上了个红灯,陈纵悟乘着红灯把歌给切了,费成像是固定在窗前的脑袋终于动了下,朝那儿瞄了一眼。
“都给你买吃的了,还生气呢?”陈纵悟说。
费成立马又转了回去,不作声,不给予任何回答。
陈纵悟没起脾气,反倒看着费成微笑道:“费成,棒棒糖好吃么?”
“……”
还行,费成心里回答。
“费成,亲嘴伸舌头不是很正常么?”
“……”
是正常,不过之前那个是惊吓!费成狠狠地舔了口棒棒糖。
“哦,难道——那是你第一次?”陈纵悟又说。
这会儿费成不心里回复了。
明知道陈纵悟问出来的疑问句有百分之七十是不怀好意,有坑,可费成还是憋不住不怼,终于转了头。
一转头,果真就看见陈纵悟正秉着浅笑着看他。
费成立马把视线移向别处,不受干扰。
费成把棒棒糖放下,回道:“屁话,怎么可能是第一次?”
“哦?”陈纵悟问:“可你不是没过谈恋爱么?你亲的谁?”
费成一梗。
完了!光顾着装逼了,忘了这茬。
费成强装镇定地咳了咳嗓子。
“年,年轻的时候不都是不过脑子的么,俩人没在一起,看对眼了立马就能卿卿我我了,”费成磕磕碰碰地编出了答案
陈纵悟哦了一声:“你的意思就是你以前没脑子?”
费成立马炸了:“屁!你骂谁呢?”
陈纵悟乐了,这时候红灯转了绿灯,陈纵悟扬着笑开车。
费成看着手里的七彩棒棒糖,再犹豫了几秒,最后低声说:“我不是生气,我就觉得亲可以,但我有我的接受范围,说实话,我们现在也不能说是那种关系……”
“费成,你谈恋爱都是那么想特别多的么?”陈纵悟打断了费成的话。
这声音尽是轻轻柔柔,明明像是雨滴打在身上,费成却感觉捶到了心脏。
费成愣了一秒,随后底气十足地用食指指着陈纵悟:“谁想太多?要是早个几年,你就算当场脱裤子我都没意见,只是现在我们老大不小了,道理也都懂,该照顾别人的心情,不能过界吧?”
“你先亲我的。”
这五个字回的让费成底气一下子没了,而且陈纵悟语气还特别好,费成更没脾气了。
还真是。
费成自己生自己闷气,心里纳闷当时自己为啥就想不开要亲上去呢?捶一拳头都行啊?
“那这样,”在费成自我懊恼的时候,陈纵悟开了口,“我们现在商量,说清楚目前我们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怎么样?”
费成眼睛立马亮了,连连点头:“这个可以!我先说——不准未经允许伸舌头,和瞎jb乱摸。”
“那你,”陈纵悟打量了眼费成,“不准和别的女生有亲密举动。”
费成奇怪了:“别的女生?谁?”
陈纵悟耸耸肩:“谁知道呢?指不定某天你碰到你初恋,你不过脑子,卿卿我我了。”
费成虽然不懂陈纵悟提初恋干什么,但还是答应了:“行。那你也同样不允许。要是某天你前女友来找你,你就说你死了。”
陈纵悟无语地笑了:“你对我有点狠啊,费成同学。”
费成稍加思索:“那就说你结婚了。”
“恩,这个可以,她要是想看新娘长什么样呢?”
费成想也没想就回道:“发我照片啊。”说完才觉得哪里不对,可为时已晚,就见陈纵悟得意地笑了。
费成空着的手一拍大腿,愤愤道:“我靠!陈纵悟!”
陈纵悟倒是淡淡回道:“恩,怎么了?”
“你,”费成被这回答搞的没了脾气,只能做了个“你给我等着”的口型,接着刚刚的话,“还有么?我是想不出了。”
“我有,”陈纵悟说,“不允许费同学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
费成一时错愕,只觉得车内的温度有些偏高,否则为什么心都有些沸了。
他打开了点窗,正好车子转弯,再开个三四分钟就能到小区门口了。
“这个在合同里有,没必要加在这里说,”费成淡淡地说。
“不一样,”陈纵悟轻轻摇头,“合同上的是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自残。现在我说的是要我看不到你的时候你也不能自我伤害,你要好好活着。”
一说到死亡,费成的底气全没有了。
这是他唯独不能保证的事。
“我尽力……”费成只能这么应道。
“成成真乖。”
费成本来还在纠结的情境里,被这一声小名叫的直接起了鸡皮疙瘩,别说考虑了,他都想骂人了。
“我补充一条!不允许用哄儿子的语言和我聊天!”费成瞪向陈纵悟。
“比如?”陈纵悟问。
费成立马举例诉说陈纵悟的所作所为:“比如你之前那样,还有你刚刚的真乖,最后就是那个成成。”
“成成都不能叫,那谈恋爱有什么意思?”陈纵悟及其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费成嗤之以鼻:“搞的之前没叫过一样。”
“怎么说都不行?”陈纵悟又问。
“不行。”费成继续拒绝。
“真的?”
“不行,”费成摇头。
接着他就见陈纵悟抿了抿嘴,没说话了。费成立马得意地哼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