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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024(捉虫)(1/2)

在经历了三次走在街上被人认出来之后, 采薇终于相信, 自己是真的一只脚步入娱乐圈的准明星了。

节目组十分守信, 说三天内发布就三天内发布,借着大结局的东风, 播放率竟然打破了往日的最高记录,创造了新的历史。节目一经播出,剧组的官博也转发出了那条评论,并且附上了节目链接说:【真真假假, 自见分晓。】

而随着节目的播出,一条名为“《后宫》剧组穷到吃土”的热搜杀出重围,挤进了前排, 让很多不明所以的人也点了进去。

采薇和雁鸿刚从庆功宴回来, 虽然已经是深夜, 但喝了点酒,都有些亢奋, 毫无睡意地打开了电脑,开始刷微博。看到这条热搜,两个人点了进去, 热门上的几条都是视频,采薇随便找了一条点开了播放,郎帆的声音响了起来。

“最近我们也在网上看到有人说, 剧组初期定的女演员, 并不是现在的采薇和雁鸿, 这说法是真的吗?”

尤宇回答:“是的, 采薇和雁鸿两个人,是我们副导演临时在剧组外面的景点抓回来的。”

“哦?听起来好像有故事。”郎帆身体微微前倾,一副八卦的模样,“介意聊聊吗?”

“也没什么故事,”尤宇挠挠头,尴尬地笑了笑,“我们一开始的确是找了电影学院表演系的两个女同学,也是我们男主角鲁宁的校友,结果签合同前夕,大家都到影视城了,两个女主却没有按时到达;我们很着急,却打不通这两个同学的电话,鲁宁看到了两人发了朋友圈,还问了一句怎么回事,结果也没收到回复。然后吧,我们去的影视城不是免费的,一天不能开机就相当于浪费一天的租金,没办法,我们剧组太穷了,我们副导演只能顶着大太阳,在外面景点转,最后运气不错,遇到了采薇和雁鸿。”

“那尤导知道两位女主当初为什么反悔吗?”

“大概还是因为我们剧组太穷吧。”尤宇说完,后面的大屏幕上就出现了他们拍摄时候的照片,一群人窝在角落里抱着盒饭,里面也没看到什么好菜,的确有点惨的样子。

郎帆又说:“不过看你们的服化道,倒是不像穷的样子。”

纠纠说:“导演觉得,钱要花在刀刃上。”

关了视频,采薇登上了新注册的微博,大体浏览了一下自己被艾特表白的消息,然后打开主页,发了一条微博。

【采薇采薇:@尤宇-梦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导演 宇哥不哭,我们现在不穷了!】配图是当初在剧组的盒饭和今晚庆功宴的合照对比。雁鸿在旁边见她发了,随即跟着转了一条:【雁鸿Abel:苦尽甘来。】

在群里说了一声,很快纠纠和楸楸也跟着转发祝贺。尤宇最后一个出来,转发答谢:【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付出与陪伴,《后宫》能有今天的成绩,与大家的努力息息相关,作为一个不成熟的导演,在下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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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大结局已经放出一个周了,讨论热潮已经过去,热度也渐渐有所下降,不过联系尤宇想录节目的网络平台倒是一天天多了起来。在群里把每条预约都发出来进行投票之后,尤宇最后定了两个直播类的访谈节目,不过也都是年后的事了。

从H市回家的时候,已经进了腊月,外面也开始下起了雪,无所事事的采薇,每天就在暖气房里,抱着手机和电脑刷剧的相关信息,搜搜自己的名字,看看自己又多了多少粉;为了避免手滑,采薇还特意换到了以前清空了微博的账号。这天醒来,看着挂在尾巴上的话题#兰烟兰#,采薇终于等到了心念已久的大手子们的场合。

【#兰烟兰#看完了《后宫》的结局,虽然这部剧不再是玛丽苏“大女主”,夺权的地方看得也很爽,但内心还是像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憋得难受。汀兰,求你做个人吧!江山是到手了,但你老婆没了啊!还好剧组有良心,去上了《星星来了》,缓解了我想给编剧和导演寄刀片的心情。视频随意剪的,素材来自《后宫》和《星星来了》,纯属脑洞,切勿上升真人。】

这条热门微博是一个视频网站上的著名剪刀手发的,微博带着视频的地址,点开以后,熟悉的音乐响起,是雁鸿的《卿》。

视频不长,也就比歌长了十几秒的样子。这个视频里,剪了剧里两个人的所有暧昧镜头,把其他台词消音,只留了几句听起来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台词,恰到好处的穿插在歌词中。在视频的简介里,作者写了创作灵感和故事梗概,这个故事的前半段和《后宫》的剧情差不多,不同的是在这里面完全没有皇帝什么事;后半段则是两人千年后转世投胎,各自成了明星,最后在节目上重新相遇。

在间奏时,汀兰拿着岫烟生前最喜爱的发簪怅然若失的镜头被慢放,还加了滤镜,看起来又哀伤了几分;间奏结束,画面跳转到了综艺——采薇和雁鸿在游戏环节,抽签抽到了表演《红楼梦》里宝黛见面那一幕。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这句台词被保留了下来,两个人对视的镜头被作者剪成了两双眼睛的特写,一圆润、一细长,却是出奇地般配;背景里是虚化的汀兰和岫烟走马灯一样的一幕幕,接着又变成了两个人在节目里的每一次笑着对视和咬耳朵。

视频的最后,定格在剧里岫烟与汀兰的最后一次微笑对视上,一旁的空白处有金色的毛笔字慢慢浮现出来:“愿来世,不负江山不负「卿」。”

不得不说,著名剪刀手的对画面和节奏的把控,以及滤镜的处理,都十分触人心怀。采薇给视频投了两个币又点了赞,分享给了雁鸿。柳如眉和雁劲松临到年关都没什么工作了,又加上两人也看了这部剧,采薇生怕两人看出点什么,赶着雁鸿回家住了。

过了没一会儿,那边回了个语音消息过来:“剪得不错。一会儿我爸妈出门,我搭他们车过去,下午去买点年货吧。”

采薇有些好奇:“你不回老家过年了吗?”

那边索性打了语音通话过来:“不回了,今年爸妈打算把爷爷奶奶接过来。老家再怎么开空调,也不如北方的暖气舒服。”

“真快啊,又是一年了。”采薇把手机放在一旁台子上,开始洗漱,“你吃早饭了吗?”

“跟爸妈吃过了。不过,如果你打算下厨做点泡面以外的东西的话,或许我可以再吃点。”手机扬声器里,雁鸿的声音比平时听起来更俏皮一些。

“唔……”吐掉了嘴里的漱口水,采薇问,“那你想吃点什么?”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压低声音说:“你,可以吗?”

镜子里的人脸上红了红,拿起了一旁的手机,趿拉着拖鞋朝外走去:“这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轻笑一声,雁鸿哼起了歌:“千里江山美画,亦不敌当年笑靥如花;霖铃雨缠华发,新燕啄泥又入谁檐下……”

听到这两句歌词,采薇又想起了网上那些对着歌词逐句分析的人,于是问雁鸿:“你看过网上那些‘福尔摩斯’们的分析吗?”

“看过,都很有才,”雁鸿笑着说,“都在拿着放大镜听歌,感觉我在里面藏的小心机全被发现了,倒是有些欣慰。”

“一个个都像是在做诗词赏析一样。”开了火,采薇烧了水,从橱柜里抽出一袋红烧牛肉……味的方便面下了锅,“你出发了吗?”

“恩,在路上了,大概还有半小时。”

采薇算算时间,吃完饭冲个澡都绰绰有余:“好,我等你。”

然而雁鸿还没等到,倒是等到了另一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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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猫眼,一个采薇做梦都想不到的人站在门口,衣衫有些破旧,头发盖过了眼睛,胡子拉碴。靠在门上,采薇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这个人,在自己的人生里消失了二十年,差点害得自己流落街头,今天突然找过来,真是讽刺。

采薇蹑手蹑脚离开了门口,生怕弄出一丝动静叫外面听见,回了卧室,给雁鸿打了电话过去。那边接通了,轻笑一声:“怎么,这么迫不及待?”

听她这么说,肯定已经和父母分开了,于是采薇问:“你下车了?”

“在电梯里了。”

采薇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说:“先不要上来!随便在哪层先下去!”

“怎么了?”雁鸿刚说完,电梯叮地一声停下了,电梯前的男人吓了她一跳,不过还是目不斜视地出了电梯。那边采薇说了什么,雁鸿还没听清,胳膊就被人抓住了。

“你是雁鸿吧?”男人抓着雁鸿的胳膊,力气有些大,“你是雁鸿!你也是来找采薇的吧!”

“麻烦放开,”联系起采薇在电话里的语气,雁鸿心里有了些猜测,语气有些不善,“再不放开的话,我要报警了。”

男人闻声放开了手,却拦住了雁鸿的路:“我是采薇的父亲,刚刚按门铃,她没有在家。这里是采薇的家没错吧?”

果然!对于采薇这个不负责任还害得采薇差点在过年时候流浪街头的父亲,雁鸿没有什么好脸色:“不是,这是我家。”

男人明显不信:“不可能,我问他们了,他们说薇薇就住在这里,怎么可能是你家呢?”

“采薇哪有家啊?她的家不是早被叔叔您给卖了吗?”雁鸿冷笑一声说,“您要想找她,去酒店找吧,这儿是我家,如果不信的话,下楼去问保安,看看户主是不是姓雁。”

男人还想说什么,雁鸿却是先一步绕开他,掏出钥匙迅速开门进门,把人关在了外面。

在卧室里找到了人,雁鸿下意识去看她的表情,无喜无悲,一时也不知道刚刚忘记挂断电话,被她听到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感受。

采薇率先开了口:“他走了吗?”

“不清楚,不过我告诉他,你不在这儿。”

“嗯……又给你添麻烦了。”

听到这话,雁鸿觉得情况有些不妙,采薇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过这种反应了,尤其是在她们确定关系之后:“难受的话就哭吧,不要憋在心里,这里只有我。”

采薇冲她笑了笑:“哭不出来,看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算了,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在意那么多干什么呢?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啊!前两天在网上买的食谱终于到了,终于不用再煮面给你吃了。”

“在我面前,不需要逞强。”站起身,雁鸿揉揉她的头,“中午还是我来做吧,写歌那段时间已经领教过你超凡的厨艺了。”

雁鸿刚转过身准备出卧室,腰却突然被人抱住了,呼吸透过单薄的线衣打在背上,暖嘘嘘的:“时间还早,不如我们来做些快乐的事情吧。”

拽开她的胳膊,雁鸿转过身,把人推在床上,一手撑在床沿,轻笑一声:“那你想做些什么呢?告诉我,满足你。”

剩下的话不必多说,采薇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了她,都有哪些事足够叫人快乐。家里的床不似酒店哪样软得叫人陷进去,但是身边人的温柔,却足以叫采薇深陷。

掌中细腻温热的触感,带着微微的汗意;垂下来的长发落在颈间,搔的有些痒;急促的呼吸,与抑制不住从唇边溢出的细碎声音,在被窗帘滤过的阳光下,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感到快乐了?”带着笑意的声音与温热的呼吸在耳畔轻轻刮过,像一只没有伸出爪尖的猫。

仿佛跑了八百米一样,采薇呼吸还有些不稳,环着她的脖颈索了个吻:“难怪有人会说风月场是世间极乐之地,真是叫人食髓知味。”

两个人吃了午饭,搂着睡了午觉,起来准备买年货。雁鸿开了门,却被门口蹲着的人吓了一跳,连忙把采薇推了回去:“你怎么还在这?”

男人蹲在门口,像是睡了一觉醒来:“薇薇现在在哪,我又很重要的事找她。”

“不知道。”雁鸿刚说完,采薇就把门狠狠关了过来。

“找安保吧,”采薇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兴致又被恶心了回去,“要是再不行就报警。”

总归是采薇的父亲,也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即便报警也不见得受理,雁鸿在玄关的橱子里翻了个册子出来,找着小区安保处的电话:“不至于报警,我找安保来说一下。”

电话打了没多久,安保处就来了两个穿着西装的人:“非常抱歉,雁小姐,给您添麻烦了。”

“没关系,只要能解决就好,不然我一个女孩子自己住,门口老蹲着个男人,既不安全、也不好看。”

“您说的是,”经理说完,转而对男人说,“先生,您说您是来访友我们才放您进来的,但是现在我们的业主说并不认识您,还请您尽早离开,不要打扰我们业主的生活。”

“怎么不认识!我女儿,采薇,就是最近很红的那个演员,就是她的朋友,现在就住在这!”

“我再说一遍,我跟采薇的确是朋友,但是她住在哪,不是应该问您吗?做父亲的跑到女儿朋友家找女儿?”雁鸿挑挑眉,对一旁的安保经理说,“麻烦你们把他送走吧,马上过年了,我不想过不好年。”

“先生,您再不离开的话,我们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见男人还没有离开的打算,经理在对讲机里说,“七号楼二单元八楼有外人影响业主出行,来两个人把人带走。”

很快就有保安上来,把人拖着走了。雁鸿谢过经理,准备开门,却被经理拦住了:“那个,雁小姐,能不能请你签个名?我女儿最近天天把你挂在嘴边。”说着还掏出了纸笔,显然是一早就准备好了。

刚刚麻烦了别人,雁鸿也不好拒绝,接过纸笔签了名,见两个人还站在原地,问道:“请问还有事吗?”

“最近小区西边第三期楼盘要开了,开发商知道您住在这里的事,想问问可以用来宣传吗?”

雁鸿忍不住皱眉:“您的职业守则还要我帮您回忆一下吗?”

经理也是代人问话,此时也很尴尬:“抱歉,问了这种问题。祝您生活愉快。”

看着两人走了,雁鸿才按了门铃,刚刚出来的急,忘了带钥匙。

采薇看雁鸿进来,脸色不是很好,心里有些紧张:“走了吗?”

雁鸿点点头:“我们买套房子吧?”

“可是我们钱不够啊,现在房价这么高。”

“先跟爸妈借,找个门禁严格的小区。”

“是发生什么了吗?”采薇终于察觉了问题所在。

雁鸿把刚刚的事说了:“虽然还没到家喻户晓的程度,但还是早做准备吧。”

采薇想了想网上越发壮大的粉丝群体,人只要一多起来,什么奇奇怪怪的事都会出现,提早做准备还是很有必要的,尤其是在网络上已经隐隐出现了两个人的真人cp粉。同性cp这种东西,营业可以,但要是真的曝光了恋情,可能娱乐圈都进不去就要查无此人了。

不过最近开的几个盘都不太符合两人的要求,新盘大多都在年后开,两个人也没有强求,只不过为了避开采薇的父亲,出门买东西也都是雁鸿自己解决了。不出意料,采薇那个不靠谱的爹果然在小区外面蹲了几天,在看见雁鸿几次后一直没有看到采薇,才真的信了采薇不住在这里。

雁家二老被接了过来,今年过年几个叔伯也都得跟了过来。网络发达的现在,有点什么事都瞒不住,雁鸿和采薇在网络上走红的事自然也在雁家传播了开来。

堂姐见雁鸿自己回来过年,凑过来问:“采薇呢?我还想找她要个签名呢!你都不知道,我有几个同事知道你是我堂妹之后,简直像换了一群人一样。”

采薇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再跟着去雁家过年确实不哈,更何况今年雁鸿也没去外地,年初一就能见面了,不管雁鸿怎么说,就是不肯跟着去。原本还有些遗憾不能跟采薇一起过年,现在雁鸿倒是有点庆幸采薇没有来了。

二堂哥已经找了女朋友,今年也带了女朋友回来过年,女朋友大学还在读,看到雁鸿有些兴奋:“雁鸿!求签名!求合影!”

对于自己哥哥的女朋友,雁鸿也没法拒绝,只好给她签了名、合了影。饭前,准嫂子总是有话没话地找雁鸿聊,想着未来都是一家人,雁鸿也基本上都回答了。

准嫂子又问:“你知道现在有人吃你跟采薇的真人cp吗?”

想了想,雁鸿还是回答:“不知道。”

“那你还是别看了。”准嫂子又说。

把雁鸿说得一头无数:“怎么了?”

“采薇那个人不简单,你最好别跟她扯上关系。”

从十几岁就认识采薇的雁鸿:“她……怎么不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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