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果然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采薇跑到阳台落地窗边往外一看, 顿时十分兴奋。外面白茫茫一片, 楼下小花园里已经看不见冬青的绿叶了，全是厚厚的白雪。

“宝宝, 我们去堆雪人吧！”现在才刚刚七点多，又是大年初二，基本上都放假了，外面的雪地上十分干净, 连个脚印都没有，采薇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雁鸿走到她身后，趴在她的肩上, 看着外面说：“你怎么跟没见过雪的南方孩子一样？”

“小时候没什么机会堆雪人, 毕竟我要维持人设, 同学们喊我我就拒绝了。”采薇转过身，跟她面对面, 眼里仿佛闪着光，“我们下去玩嘛！”

“那也要先吃早饭，不吃饭下去容易冷。”捏捏她的脸, 雁鸿笑着说，“快去洗漱，我去做饭, 这两天一时半会儿也晴不了, 雪化得慢, 你可以堆一排雪人。”

采薇兴致满满去洗漱, 然后进了厨房开始帮着一起准备早餐，为的就是能早点下去。吃过热气腾腾的早饭，采薇穿好衣服就想往楼下冲，被雁鸿拉住，给套上帽子、围巾、手套才放她出门。跟在像脱笼鸟一样的采薇身后，雁鸿突然有种养孩子的错觉。

电梯停下，采薇回头看了眼雁鸿，看她紧跟着，于是走进电梯。电梯里人不多，只有一个带着孩子下楼估计也是玩雪的家长。孩子的妈妈看到两人进来，笑笑说：“新年快乐，乐乐，跟两个姐姐拜年。”

小女孩看起来也就六七岁的样子，穿了一身棉裙，十分可爱：“姐姐们过年好！”

采薇从口袋里摸了摸，摸出几块随身带着准备吃的糖和巧克力给她，“新年快乐！”

小女孩看看她妈妈，在得到准许后才接过去，甜甜地说：“谢谢姐姐！”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中途也没有其他人上来，大概是都没有出门的打算吧。出了楼门，小姑娘兴奋地跑进了雪地了，正准备往上一扑，被跟在后面的妈妈抓住了：“怎么答应妈妈的？”

小姑娘扁了扁嘴：“知道了。”然后慢慢蹲下身，用戴着厚厚手套的手抓了一大把松软洁净的雪，回头给她妈妈看。

“你不是说要堆雪人吗？”雁鸿看采薇下了楼站在门口不动了，问她。

“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看着在妈妈帮助下滚雪球的小姑娘，采薇围巾下的半张脸有些飘红，“感觉自己跟小妹妹差不多。”

“这有什么，”说着，雁鸿拉着采薇的手，拖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一旁的雪地，“这场雪真的不小，已经这么厚了。”

离母女俩有一段距离之后，采薇也渐渐丢掉了害羞，找回了兴奋，蹲下身团了一个雪团就朝雁鸿偷袭过去，然而后者早就留意了她的举动，轻易避开了。

“太冷了，打雪仗容易感冒，堆雪人吧。”雁鸿蹲在她旁边，开始帮她滚雪球。

这么大的雪，雪球滚起来十分简单，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已经一人滚了一个半大的雪球。远处走过来几个人，有扛着铁锹的，有拖着扫帚的，大概是物业上找来清理小区内主道路的人。

“大年初二就要上班，都挺不容易的。”采薇看着一群人到了地方，哈了哈气就开始干活，手下滚雪球的动作也慢了几分，“所以要好好珍惜自己拥有的。”

不知道采薇怎么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感慨，雁鸿还是附和：“没错。”

蹲了一段时间，采薇觉得腿有点麻了，索性往地上一坐，然而刚一坐下就被雁鸿拉了起来：“一会儿坐的雪化了湿了衣服多冷啊，怎么还跟小妹妹一样，想进去打个滚吗？”

“早知道带个小板凳下来了。”采薇站起来踢了踢腿，又跑到一边新的雪地上踩了几个脚印，看着带着鞋底印花的痕迹，自己笑了。

雁鸿哭笑不得：“你见谁家堆雪人还带个板凳下来的？”

放松了一下腿，采薇又继续去滚雪球，等雪球滚得差不多有小腿那么高的时候，两个人合力把略小的那个摞在了大的上面，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做鼻子的胡萝卜块和做眼睛的石子按上，又去一旁跟扫雪的人要了几根从大扫帚上掉下来的杆子当手，一个最简单的雪人就堆好了。

反观母女俩那边，雪人堆的倒是不大，但是比采薇这边精致多了。路过的采薇忍不住惊呼：“好厉害啊！”

小女孩的妈妈腼腆地笑了笑：“我是做西点蛋糕的。”

竖了个大拇指，采薇问：“我可以拍两张照片吗？”

“当然。”

拍完照片回来，采薇看看照片，再看看自己堆的，顿时有点挫。雁鸿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雪人披上，红色与卡其色相间的围巾配上白色的雪人，倒是有几分好看。

“你不让我坐，自己倒是把围巾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