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始之初,六界分创。娲皇以诸世死寂落寞,引土为物。其神心愿,此生能为之世界致喜,然不知为何故也,生存之时与其言相反,死生、悲欢合散之酷也,使疑其己身之过。然,延年不得,娲皇缊构“因果法”、为“六道者”,指死者魂更入轮回,由是得一不息之命。
见法孕,六道生,分别入世,导余界平发,不相紊乱。六者依六界初之样貌,化为异者,为文明之源。修罗无上,地狱无尽,天道无欲,人道无私,鬼道无昧,牧道无嗔。
人之领域,不知年岁,其晨初之陆辄轻渺山岚,若为混沌初开之懵,又如是娲皇补天之苏,浮岚飞翠,叠立云表。轻幽飘灵浮徊万山之间,借苍翠欲滴之枝叶、葳蕤森松之木然,染天地一方清涩绿意。山泉泠作,冗声声百鸟之鸣,于谷内更显清欢。时之人域,山水花鸟,万籁有声。赞曰,此界万物,纯然无害、宁而和之。
此其初至,思众兄弟也。六道之人者,不知此情谓“失”,但觉垂之眼帘甚重,口角亦不得扬,其姿恹恹然。眉目如画,郁之心令其身发微凉之涩香,何奇何美,于是山林,亦有顽石老得恣也。
适时,六界分明,六道亦早断联音。
人乃智类,挟己之道,存于酷法之中,虽不失粗、莽、邪、贪、狂之事。“人道”深记,某宫楼宇,其亲证之荒唐之君剖心为姬。“人道”淡然视之,袖手以观,而则始徐徐入世也。此后以往,借百琴为媒,窥红尘万事。
某日,樵采少年为山雾迷眼,不慎崴足,赤目由“人道”端视足伤。小儿眉目,为人机敏之相,遇之不顺,又遇其罪,本欲屈泣也。但当发作,其前忽见此方如玉之美,乃使其延泪尽咽于肚矣。
“人道”者,视则弱难禁风,一扰雅温,又含异之贵气。少焉见矣,脑中一意,乃遇山神。盖此意过矣,不知何时,真之问也。“否。”“人道”之声甚是清软,如山谷中万象繁音。花开岂有声乎?少年不知,惟知亲切比拟之词矣。
“人道”筋道而佳。且少纤瘦,怀则飘之,抱而轻置于磐石,少依而无应,但盯视其眉目,恍然出神。其间若有极洁者,不觉使人深陷。少年自踝微冷,乃回其应,惊瞬过目,后而蜷身。“人道”弱持其踝,问:“痛乎?”少年曰“否”。“人道”笑矣,宛若春雪。
其为少治,俄而愈矣。
其候亦温声语之,与此自然物无忤,似山林之怀,润物无声。久之,少年乃应,忽觉足窃脏,不免使之染尘。乃半脱而缩也,然后蜷足转踝,完好无伤。少年感而言谢,高呼山神。“人道”笑言:“山长于吾,吾岂敢亵渎。”
至于近午,少年始忆初心。悟而抚额,提刀别离。
“人道”放手垂侧,隐于袖中。浮岚已去,呦呦鹿鸣,倏发其声。美人轻浅而吟,徐徐近之,青衣抚草,道道淹留。手抚鹿首,目系柔极。此鹿数灵,晖光耀目。长鸣,顾欲载“人道”而归。“人道”提衣而上,扶鹿颈,坐其背。人者,鹿者,合融山林,若入书画。
某时,“人道”坐于破出地之起者根,修衣摆垂于空中,清风拂落,轻翻陈宝。风撩叶也,留数日之迹;不觉晃眼,或已过百年春秋。
彼以为人域岁月,不过日月之落,惨惨淡矣。一年,百年,万年。其于槐下,阖眼入梦。然而再见,只映吞天之火。其听炼狱呼嚎,则不见半点影象。栀山本清涩之草香,灭于毫发之间,荡然不复。茫然四顾,万物不辨。其速悟失其所记,不知所以。稍有了知,此满手血之,非其兮,岂非罪孽业火,亲身创之?
时,人域西国有名“古渡”者,传位千年,饶与后并,两极相甚。国君以绝大之力,抑贫民之抗衡。为求世安乐,国内岁举‘刽牲会’,由筹者择三百罪重者,杀之以祭神明。此嘉会,怪诞残忍,后暴之俗,惟国尊之祭可易。然祭生严苛,受泥黎八刑后犹存者,方有极权,可许国策。然如此人,百年无一,故而司职常悬。
有帝姬者,不忍民难,屡求其父,除此后畏之嘉会,而受回绝。一试泥黎酷刑,伤迷,无果。至复苏,其请继续。国主终忍,暂送远寺,使静其思。帝姬念及民苦,日夜煎熬。亦是日中,偶遇佛者,名曰“佛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