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家了？”顾昭言轻声问。

叶瞻吸了一下鼻子，扭头道：“我本来也没有家。”

顾昭言不理他说的，径自道：“你如果想的话，可以经常回去看一看。从瑚城回去，飞机的话只要三个半钟头。你有空的时候，都可以回去看看。你家里人一定会想你的。”

叶瞻听到他的话，心里舒缓了一些：“你不想你爸爸妈妈吗？”

“想，”顾昭言肯定地说，“可是我也没有办法。他们在外面会安全很多。就像发生那天的情况，连绍清都陷入了危险里。爷爷总说，在一起的时间短，分别的时候就会减少一点难过。我每次见他们的时候，却没有觉得比以往轻松。”

“阿言，你爸爸妈妈一定很爱你。”叶瞻说。

顾昭言侧过头看着他，听见叶瞻说：“不然他们怎么会宁愿不见你，也不想给你增添麻烦。”

他们爱顾昭言，就和叶瞻的爸妈爱他一样。

“你……”顾昭言眼神微动，缓缓说，“你不要难过。以后，我也是你的家人。”

“怎么，要给我当童养媳啊？”叶瞻戏弄他道。

“叶、瞻！”顾昭言从齿缝里憋出他的名字。

“好啦，”叶瞻笑了一阵，好奇道，“阿言，你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妖怪，是什么感觉？”

顾昭言想了想：“那是我特别小的时候，也是我最早的记忆。有一天放学，袁叔没有来接我。我走着走着，忽然有什么扯住了我的书包。我回过头一看，发现是一只比我还高的白色老虎。它的爪子比我的头还大。”

叶瞻笑出了声。

“然后，我转身就跑。它就拦下我。我再跑，它再拦。我发现躲不过，就坐在了地上，发现周围的人都看不见它一样。我和那只老虎对峙了很久，忽然，它的肚子叫了。它低下头，趴在我旁边。我就摸了一下，发现它的毛很软。后来袁叔就来了，我非要扭着他给那只老虎喂点吃的。可周围什么也没有，只好让它走了。”

“当时我就想，如果还能再见到它，我一定给他准备一点吃的。”

叶瞻想起顾昭言喂过那么多的鸟灵：“怪不得你囤了那么多干粮在花园里。”

顾昭言有点羞涩地转过了脸：“我只是觉得有点愧疚。”

“那你呢，叶瞻，你第一只遇见的妖怪是什么样的？”

叶瞻把手抱在头后：“是一只猫，长得和布偶一样。我在海滩上救了它，然后因为它，我才看见了很多不一样的妖怪。但是想起来很奇怪，我不太怕他们。就好像，我很确定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不会伤害我。”

顾昭言说：“那是你的天赋。”

“或许吧。”叶瞻轻轻叹了口气。

突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窗户边传来：“喂，你们两个为什么在外面啊？外面好冷的。”

他们回过头去，见顾绍清正扒着窗户，将脸贴在玻璃上。

“一点都不冷啊，”叶瞻扬着嘴角，“绍清出来一起，今天晚上星星好多啊。”

“啊！是吗？！我要看星星！”顾绍清敲着窗户。

顾昭言忍不了这吵闹声，便过去打开窗，一把将顾绍清拎到了屋檐上。

“站稳了。”顾昭言皱着眉看他东倒西歪的样子。

叶瞻把他拉到了身边坐下：“你可不要乱动，会摔下去的。”

“不会的，”顾绍清撅着嘴，“哥哥会拉住我的。”

叶瞻歪着脑袋看顾昭言：“是不是啊哥哥？”

顾昭言冷哼了一声：“不是。”

他们三个孩子就在那里坐了不知多久，可能到星星也都合上了眼，才一起离去。树影和街灯在静谧中摇晃了一整晚，直到摇下那满树的枝叶。等清晨的第一缕光落在枯黄的叶片上时，冬天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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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言：专业饲养员，负责投喂各种毛茸茸的东西。

叶瞻：我头发多，也是毛茸茸的。

顾昭言：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