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微不可查地，方小声答应。

他们离开后，班级恢复了喧嚣。

“那个人……”

“隔壁班的书呆子呗！整天只会讨好老师，现在开始烦到元熙头上来了！”

“天呐！我就说他接近人准有目的，恐怕这次问问题也是他精心设计好的！来和老师的儿子套近乎……”

他们并肩靠在走廊的护栏上。像往常一样，他嘴角勾起一丝轻笑：“所以苏珺煜，哪道题？”

“你……认识我？”对方显然对此感到十分惊讶。

“怎么会不认识？你那么有名。”

初一的新生入学典礼上，白白净净的儒雅少年系着领结身着礼服站在聚光灯下，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平心静气地念完长长一大段演讲稿，眉宇间神采奕奕，气宇轩昂。

“我初一就知道你了，只是你还不认识我。”

乔元熙自觉语文不好，和兄弟平时打闹还行，一旦到了公开场合发言时，就难免有些拘束。

“演讲讲得真不错。”

何止不错，他当时看呆了，以为全世界的光芒都集中在少年头上。

苏珺煜莫名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件事，他还以为他的坏名声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同时不知为何，有些微微的脸红。

他鼓起勇气，抬眼看向对方，皮肤偏黑，一看就是不注重防晒，他眉宇偏浓，五官生得俊朗立体组合起来给他一种很纯真的感觉。

乔元熙翻了翻他递过来的习题：“你这道题书上有个差不多的，我去拿书来给你讲。”说罢转身走入教室。

这么热心……苏珺煜目送他的背影。“物理老师的儿子……成绩和人缘都特别好……”上午听到的零星对话再次涌入脑海。

——如果是他的话，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和他成为朋友。

“你们说话注意点。”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冷冽。

正在高谈阔论的两个男生肩膀同时一抖，尴尬的回头，气势登时弱了下去：“元……元熙，你这么快就……”

乔元熙一回到教室就听到了这些关于苏珺煜的言论，他本以为这些孤立性质的言论只有小说里才会出现，没想到就在自己面前发生了。

“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男生忽然变得有了立场，“那个苏珺煜是出了名的虚伪，平时总是装模作样讨老师喜欢！”

“没错，你看他从来都不屑于跟我们交朋友！他接近你，一定只因为你爸爸是物理老师，想要套近乎。”

“呵……讨好我？”他冷哼一声，“像你们现在这样？”

他真是恨透了这种无意义的“劝说”，从上初中开始，就因为他爸是物理老师，总有些人跟他的对话，三句话不离他爹。

——总是我爸我爸我爸，现在跟你讲话的人到底是我还是我爸。

撕破脸皮的感觉也不赖，他想。绕过那几个脸色发白的男生，他拿了书，刚想走出教室，看到了不远处苏珺煜变幻莫测的脸。

之后的日子里，每当苏珺煜回忆起这一幕，总是心存一丝莫名的愧疚。

好吧，他承认当初的接近确实动机不纯，不过吸引他更多的恐怕是对方的那一丝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