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陈江泠躺在床上玩着手机,房间里也没开灯,陈江泠翻了一个身,又想起了今早在桌子上的那张血红色的纸,他琢磨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反而觉得头疼,就回去睡觉了……于是,他睡了一天,现在这大半夜的他就真的睡不着了。
陈江泠坐起来,靠在一边的萝卜抱枕上,他现在一闭眼就是那张诡异的红纸,越想越觉得背后发凉,所以他现在也不敢睡觉了。
陈江泠抖了一下,甩了甩头,安慰自己道:“这里是仙山宝地,屋内还有驱邪的符箓,你还怕什么?”
可是就算这样安慰自己他还是觉得很难受,好像屋子里的气温真的降下来了一样,陈江泠越来越害怕,但是还是忍不住暗骂:“是不是我忘了关中央空调了?”
陈江泠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手里紧紧地攥着手机,此时却没有任何心情去看自己的微信了。他小心翼翼地蹭到一边的开关处,伸手按下开关,头顶的灯骤然亮起,闪了闪,就这样灭了。
陈江泠头皮发麻,左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被子,右手颤抖着拿起手机,点开若昭昀的聊天,发了一条消息让他赶快来。因为若昭昀会用传送符,也是最快能到这栋别墅的人。
可是他等了许久也不见若昭昀回话,陈江泠咬咬牙,狠下心来,从一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手电筒和几张已经画好的符,驱邪符拿不拿都可以,因为他家的墙上随随便便就能抽出来一张,根本不用现画的。
陈江泠打开手电筒,没想到这个手电筒如此命短,和那个吊灯一样,闪了闪灭掉了。陈江泠咽了咽口水,道:“我不管你是谁,欺负我一个、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子……你让我为你报仇也好,做什么都好,可别杀我啊……我还未成年呢,我才十七,我们国家有法律的。”
陈江泠心下一横,甩出一张火符,符箓立刻烧起来。火符永远不会烧尽或者熄灭,除非使用灵力才可以,同样的点燃它也需要灵力,不过需要的灵力十分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陈江泠举着火符,走到门前,轻轻转动门把,打开门。门外一样的漆黑一片,陈江泠摸索到一边的开关,企图把走廊里的灯打开,可是这些灯更不给面子,连闪都不闪,直接就是毫无反应。
陈江泠胆子很小,只能贴着墙一步一步的蹭出去,他在二楼,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就能看得见一楼的所有,陈江泠走到栏杆那里,向着一楼看去。
没什么异常,他刚要离开,突然惊了一下,夹着符篆的手也开始阵阵发抖。
不对不对!白色的玻璃茶几上如果放着一张深色物体一定会看的很清楚,可是刚才……今早茶几上放着的血红色的纸已经不见了!
陈江泠后脊发凉,举着火符连连后退,直到撞在墙上。
那张纸不见了,可是根本就没有人碰过那张纸,那么……那么那张纸去哪了?
陈江泠贴着墙面,一点一点地滑下去,右手还是紧紧地握住火符,左手则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心中忍不住祈祷道:“哥哥姐姐,你能在这个屋子里寻仇,胆子也挺大。我才十七岁,您就姑且放了我吧。”
陈江泠一直低着头看着地板,他根本不敢睁眼也不敢看向前方,万一他一睁眼就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七窍流血的女鬼怎么办?他肯定会被吓死的!
可是,再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要么镇压,要么超度。
可是……这两个,他哪个都不会!
陈江泠竟然主动睁开眼睛,端着火符照亮自己的四周,他身边依旧是熟悉的壁纸和地板。
他向着楼梯口走了几步,看到面前的景象瞬间瞳孔急剧缩小,楼梯上原本隐藏的好好的驱邪符,此时全都亮起来了,交错纵横的符箓纷纷发着红光,符箓上用朱砂画的符文也都幽幽的闪烁着红光。
这就说明……刚刚那个邪祟从这经过了,而且还丝毫不受这些驱邪符的影响?陈江泠靠在楼梯口的墙面上,仿佛只有背靠墙壁才能是最安全的状态。
陈江泠真的欲哭无泪,难道他今天就要英年早逝了吗?这种高阶驱邪符都对付不了,只能发出预警的恶鬼或者妖兽,肯定会把他啃得一片都不剩吧?
陈江泠忍不住念叨着:“哥哥姐姐,求求您了,放过我吧,您想做什么都行!”
“呵呵……”
陈江泠一下睁大眼睛,刚才的那个笑声是个年轻的男人,让他更为惊奇的是这个笑声极为动,像是二十多岁的男子的声音。不得不说,这个声音若是出门蛊惑那些走夜路的人绝对是百发百中。
“哥哥,您放了我吧……”陈江泠一点一点的蹭到楼梯边上,还在指望着这满满一楼梯的符能救救他。
陈江泠知道,那东西肯定就在二楼,而且是他到楼梯口的一瞬间那东西就从楼梯上来和他迎面相遇了。
至于为什么刚才不对他出手就不得而知了。
他刚刚蹭到楼梯的台阶处,就看到自己刚刚靠着的墙上渐渐地亮起,和楼梯上贴的一样的符篆也全都从墙面上浮现,发着幽幽的红光。
刺目的红光照亮了陈江泠苍白的脸。
陈江泠心中一惊,瞬间汗滴就顺着脸颊滑落。
难不成刚刚自己站着地方……就有鬼?!
刺目的红光吸引着陈江泠全部的注意力,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握着火符的右手是多么的僵硬且冰凉。
这下完了,全都完了。
血红的光芒极其阴森,照亮的区域也非常狭窄。在一边的红光照不到的黑暗处渐渐出现一个长发的男子,他一身蓝白相间的古人衣袍,过腰的白色长发,露出来的手白皙如瓷光滑无比像一个女孩子,可指尖却是猩红的正在滴着血,像是被磨破了也像是沾的别人的血。看不到他的脸,但已经可以想象得出那张脸一定是惊为天人。
陈江泠真的要哭了,这个鬼被这么多驱邪符罩着竟然还可以安然无恙,还能隐藏的如此完美。
那“鬼”并没有完全靠近陈江泠,只是站在成堆成片的驱邪符中双手环在胸前,饶有兴趣的看着陈江泠,因为他的唇角已经勾起了一个几近完美的弧度。僵持片刻,“鬼”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有一故人,和你长得七分相似。”
“啊?”陈江泠一时不知所措,一是没想到这个男鬼竟然还会问自己名字,二是他的声音真的动听极了。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男鬼唇角弧度不减,仍是很有耐心的看着陈江泠。
“陈江泠。”陈江泠答道。
“……泠?”男鬼唇角的弧度慢慢的僵硬消失,薄唇轻启,犹豫了一下后也没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