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姬的脸惨白一瞬，然后恢复了红润。她问：“吉尔先生是希望除了国王以外的一切都不存在吗？”

“是的啊。”吉尔伽美什说。

“听起来……似乎很好？”优姬蹲下来，把桌上的灰拢在一起，然后捧进了垃圾桶。“［他们］的确太碍眼了。”

优姬又轻声问他，“能不能留下王后呢？”

“留下什么？再说一次，杂修。”

“王后。”

红眸一眯，“棋盘上只能有两个国王。如果想要活下去，那就去成为另一个国王。”

吉尔伽美什：“女人啊，你名字叫［贪婪］，奢求一些软弱而无趣的感情，即使是现在这个地步，也仍然想要求得和平。答案是，为什么不能自己去成为另一个国王呢？”

“平起平坐，势均力敌，是最忠实的敌人，也是最平等的对手。”

“有什么比这个更美妙呢？”

——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妙了。

黑主优姬想。

*

夜间部。

一条拓麻步履匆匆，穿过走廊，敲开了玖兰枢的房门。

玖兰枢捧着一本厚厚的大部头在读，他整个人被圈在沙发里，神色专注而冷淡。原本以为黑主优姬失踪以后枢大人可能会做一些疯狂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一条？你来了。”玖兰枢抬头，把合起来放下。

一条拓麻问：“枢大人在看什么？”

“唔，一些关于罗马帝国的研究类籍，总之，研究这些东西并不坏。”玖兰枢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其实并没有什么优劣之分，他们懂很多我们不懂的东西。有限的时间里，能够做出这样的成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一条当然知道“他们”指的是什么。

在短暂的时间里能够做出非常辉煌的成就，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有时候我很羡慕他们。”玖兰枢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我在想，正是因为非常短暂才能绽放非常璀璨的光芒吧？”偶尔也会产生一些厌倦的情绪。

“大概是这样吧。”一条拓麻很能够明白玖兰枢的一些理念，正是因为如此，玖兰枢是纯血里的“异类”，而他也算是一条家的“异类”。

“啊，说的有些多了。”玖兰枢问，“一条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一条拓麻正色说：“……已经有优姬的消息了。”

玖兰枢的眼睛注视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蓝堂他，带走了黑主优姬……现在投靠了标木。”一条拓麻继续说，“有线人看到了他们出现在标木宅，而且……标木现在和李土有接触。”

“那优姬有事吗？”玖兰枢打断了他的话。

“……暂时没有。”一条拓麻观察玖兰枢的神色，玖兰枢的手掌握住。

一章宽的裂纹布在墙面，触目惊心。尽管知道枢大人不会伤害自己，这种力量还是让他心里惊骇……不愧是……纯血的力量。

“那下一步做什么呢，枢大人？”他尽量不让自己去看墙面的裂纹，这昭示着玖兰枢的震怒。

一双红色的眼睛点燃在昏暗里，玖兰枢看着他，压迫感让他的手心出了汗。玖兰枢终于还是开了口，“一条，理事长最近在做什么事情？”

“理事长？他在猎杀。”

“那么……从旁协助吧。如果可以的话，即使不是隶属标木的眷属也可以……”

枢大人的意思是……无论属于哪方，格杀吗？即使是元老院的那些……也要动手吗？

那真是……任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