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大亮，赵高冷闭着眼怔愣了几秒——他好像被谁抱在怀里边，比娘亲的怀抱小，力道也没轻重，淡淡的乳香味却很像。然而就是这一丝相像，也令他不肯离弃。

赵高冷的心颤了一下，他不敢太快睁开眼，怕眼前不是所思人，更怕只是一场未醒梦。

然而终归要醒，人总不可能一辈子不睁眼，就算真的不睁眼，也没什么能担保那些珍重的东西不会远离。

“哥，你醒了。”

赵蠢萌现在有点忐忑，他也不知道他哥还能认出他来不能，面对着他哥略显懵懂的一张鹅脸，他只能小心翼翼问候一句早上好。碰上他哥惊讶的目光，赵蠢萌手臂不自觉便把他家哥收紧了几分，眼神带着些讨好盯住他哥。

“......”卧槽......

饶是赵高冷生性再沉稳镇定，此时也有些接受不能。哦，自家蠢弟弟前天是只蠢鹅，昨天是个蠢娃娃，今天，恩，蠢小孩鉴定完毕。

“先放开。”

赵高冷觉得小蠢货这个居高临下的姿势不太好，第一次被自家弟弟俯视，还是抱在怀里那种，他大哥的气势在这个姿势下不太好端。

赵蠢萌眼圈瞬间就红了。

完了，他哥让他放开！他哥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他哥以为他是陌生人！他哥不认识他了！嘤嘤嘤怎么破？

“我是你弟啊哥!我们前几天还在一起吃饭呢,我还不小心踹你那一脚......哥——”

最后一声含怯带颤的哥叫的赵高冷眉间一抽，果然蠢货就是蠢货，再换几个皮囊也掩盖不了弟弟蠢的事实。

但有什么办法，自己的弟弟，再蠢也得忍着。

“化成灰我都能找出来你，先松开，你箍得我难受。”

“哦哦。”赵蠢萌满脸惊喜，连忙松开一双手臂，白嫩嫩的身子上不着寸缕，一笑便是红唇配上白牙，两只眸子湿湿盈着朦胧水汽。

不愧他赵家子弟，生的就是好。

赵高冷不动声色在心中赞许的点点头，突然脑中一闪而过，急忙问道：“你身上可有不适？”

不是赵高冷忧虑过度，只是赵蠢萌化形突然，又一夜之间变幻惊人，赵高冷从未听闻世间有如此事。便是父亲赵卿熙当年妖界顶好的资质，在化形后也足足修行三十年有余才能行走江湖。

赵蠢萌兴奋的摇摇头，完全没看出来自家哥的心急如焚，一脸激动看着他哥的鹅脸：“哥，我会说话了！”

“恩，知道。”赵高冷一脸凝重。

“我还变成人了！能走能跑！”

“哦。”赵高冷一脸冷漠。

“我以后可以去逛青楼！包小馆 ！看花魁！赌色子！”

“......”我昨天怎么就没一翅膀扇死你呢？

赵高冷面无表情盯住赵蠢萌，眼里冷冽的光直射出来，寒冰似的凝在赵蠢萌脸上。“给你能成这样啊？”

“昂！”赵蠢萌一脸自豪，觉得他哥夸的对，他也觉得现在他可能了。

“你去一个试试。”赵高冷凝视住他蠢弟眉飞色舞的脸，声调冷清，浑身散发着莫名的寒意。“上边你说过的，你去一个，试一次，我把你毛拔光。”

“!!!”

赵蠢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目瞪口呆看着他哥，上一句不是还夸他的吗？哥这是咋了？这几天刺激太大了？

“娘教的你什么？你都忘了？”

“没忘。娘说要早点把媳妇领回来，眼光要擦亮，做人要守仁，做妖要守信。还有不管看上的是哪家姑娘，都要对人家好，不以高低贵贱论人。还说做人要洒脱自在，要我读明白‘傲然携妓出风尘’，那我不就去青楼里找呗。”

“......”好有道理啊。

赵高冷觉得自己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面无表情看了会他弟，然后毫无动容：“哦，但我还是会拔光你毛的——只要你敢去。”

“QAQ......”好不讲道理！赵蠢萌不敢公然违逆，只能睁大一双眼控诉他哥。

恩，明白就好，我就是不讲理。赵高冷欣慰地点点头，目含慈爱看着弟弟，有的时候欺负赵蠢萌真的会十分有益于调节心情。

赵蠢萌心中不服气，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只得伸出手摸摸鼻尖暗暗打小九九，想着要如何绕开这话题。猛然间灵光一闪，他急忙抬起头乐呵呵问他哥：“哥你想出去吗？”

赵高冷一愣，若有所思地看着赵蠢萌亮晶晶地眸子，他自己的眼瞳内黑沉的透不进去光。良久，他缓缓出了口气，言语间带了点愧疚：“哥知道你想出去，但是，哥打不过宁靖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