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律紧皱着眉头看向别处,仿佛根本就没听到宋逸说话一样。吴薇见宋逸和宋长律的样子,连忙解释道:“长律他只是一时伤心过度,你不要在意。还请堂主收回。”
宋逸微微一笑,接过丧本转手递给站在他身后的徐洋。宋长律突然站起来,双手抱拳说:“各位长辈,长律有些身体不适,先行告辞了。”说罢就离开宴席。吴薇对众人说了这孩子太伤心,诸位不要介意,立即追上去。白泫也跟着慢慢起身。
半路上,吴薇拉着儿子的手臂说:“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他宋木云多年前就是天机堂少主,如今回来自然是要交给他处理的。”
宋长律听罢母亲的话,突然站定,回头看着母亲说:“母亲,您真当我不懂您的目的?”
“长律你这是什么口气。”吴薇说。
“您就是怕杀害父亲的凶手找上我,如今宋逸回来了,您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交出去。为的就是要转移凶手的注意力。不是吗?”宋长律说着,双拳攥的紧紧的,月色将他的眼底映的雪亮,道:“可是母亲想过没有,宋逸他一跑两年,完全不顾自己少主的身份。将一家大小就教给父亲。如今如果真的还有危险,他就不会再跑吗?没错,他宋逸悟性好,武功高。可是我是我父亲的儿子,如果我不努力为他报仇,枉为人子!我宋长律更贪生怕死之辈。”
吴薇被儿子说的一时语塞,道:“你父亲也是一直都希望是他继承家业的。我是有私心,可我也是在完成你父亲的遗愿。”
宋长律轻笑道:“父亲是疼他,是爱他。可是如果宋逸此次如果再丢下天机堂跑呢。我看不上宋逸这样的人,方耀即使没有勾结外人,但作为父亲的贴身侍卫,方耀难辞其咎。宋逸来到就将方耀放出,只为了收买人心。他摆不正自己的位置,看不透自己的目标,作为一家之主丝毫没有责任心。武功再高又有什么用?!在他逃避责任之时父亲还不是为他死了?”
吴薇深叹一口气说:“儿子,不管怎么样,他在关键时刻回来了。宋逸武功那么高,你此时与他硬碰硬只是以卵击石罢了,毫无益处。母亲如今没有别的愿望了,只希望你平安无事。”
宋长律气的甩开吴薇的手,走向自己的院中说:“武功可以练,年龄也会长。笨鸟先飞,勤能补拙,谁又能给我宋长律下定论呢!”
晚间,灵堂外练武场中心,白泫将听到的宋长律母子对话告知宋逸,说:“我觉得你没必要为你这个弟弟担心了。”
宋逸听罢笑道:“长律确实比我上进,我竟被他说的毫无反驳之力。如今多挤兑他一分就是护他一分。对了,攸县酒馆有消息没?”
白泫道:“尚未有消息,再等一日吧。”
“你去好好休息吧。”宋逸说着向灵堂走去:“我去守灵。”
宋逸真正休息的时间也就是白泫点了他昏穴那三个时辰。其实白泫是希望宋逸今晚先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再来。可这是作为长辈的孝义,他也没立场开口,只道:“天寒露重,多注意些,别着了风寒。”
“多谢!”宋逸向白泫提提嘴角,走去灵堂。灵堂中等宋逸进来的宋艾向白泫微微欠身。白泫看到宋艾一时间竟非常想念远在蜀地的白湘,他的那个好妹妹和宋艾一样大气又懂事。
江南,林云阁所在的玉女峰,管事姥姥急匆匆的走进屋内随手关上门,绕过珠帘,进入内阁向正在研究残局的林云珊报告说:“小姐,宋未时死后,宋木云得到消息连夜从白府出发,想来这一两天就可以到天机堂。白泫也跟着同去了。”
林云珊放下手中的,笑说:“老爷子为了能让宋逸回去好好练功,真是操碎了心。”
“我们呢?”姥姥问道。
“静观其变。我们要杀,父亲要护着。回头让父亲发现了,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林云珊说着拿起一颗黑子,在手中把玩,道:“白泫也不是吃素的。能多次在如此严密的计划之下化险为夷。还能反手在五羊城发难,又在云南能设计抓了雨儿和海棠,见到了桃原还将他藏起来。如今风风火火在西域查玉教。我想除非父亲不再出手,不然必被抓。”
“我们是不是要帮帮他们?”姥姥道。
“帮?怎么帮?帮他们送死?父亲现在可不舍得杀他们。万一将我们自己暴露得不偿失。”林云珊落下一子,又轻轻的将棋盘上的棋子推乱,说:“整日自己博弈真没意思。想来日后和白泫成了亲,我也就能找到对手了吧。”
“小姐说笑了,白泫那个小子怎配娶您。”
“配不配的也不是你我说了算。父亲喜欢就好。不过……”林云珊单手抵住下巴说:“我现在竟对这个一直在破坏我计划的白泫有些兴趣。改日还是要见上一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