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我睡了多久了?”
稿月喝了口水润喉,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问道。
'三天了。你中的毒,我已帮你解了。'
叶青衫低着头继续比划道。
'你此次赴宴已等于是去了趟鬼门关了。'
“是吗......”
稿月失神,手一松,茶水险些洒在被褥上。
按理说他应该已经被高邪杀死了。
原剧情中叶青衫确实有为他医治,但人已死,自然是无力回天。
可他只是中毒了,尽管叶青衫没有活死人肉白骨这样逆天的能耐,他也是医术极高的。
解毒对叶青衫来说不过屈指之间。
令稿月最意想不到的是玉轻尘居然对他抱有这样的情感。
他现在一想到玉清尘那根舌头在他口中搅拌的那种感觉就忍不住想把刚喝进去茶水都呕出来。
他不禁扪心自问,是不是他深情错了对象。
他亲玉清尘的时候叫的是玉清尘还是方溯的名字?
完了,他不记得了。
系统现在也不在身边,稿月想,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他不是没考虑过自绝经脉死回总部去,可那不仅丢脸而且任务也会直接被判定为失败。
要死他也得死在主角手里才算一个及格的炮灰。
'会容,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叶青衫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忍,他咽了口唾沫,比划道。
'你...要大婚了。'
“什么?!”
茶杯从手中脱落,干燥的被褥染上一片水渍。
陷入麻木的稿月流露出惊慌的神色。
“青衫你知道和我成婚的那人是谁吗?”
他仍旧不敢相信,他追问道。
'他是天澜的复国君主。'
这句话一落下,就彻底将稿月最糟糕的猜测变成了现实。
主角受那张看起来柔弱冷清的脸在稿月乱成一团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玉轻尘明面上是南阳小楼任稿月呼来喝去的小倌,真实身份是天澜的亡国太子。
而青衫说玉轻尘复国了。
那意味着什么?
稿月有点不敢深想下去。
那意味着......玉轻尘杀了高庸然后自己登上了王座,而非退避后位辅佐高邪。
那意味着,高玉二人没有按照剧情那样在一起。
叶青衫看向稿月脸上的恐慌,结合之前的调查,他隐隐猜透了几分。
他一笔一划以指代笔以空气为纸墨写道
'我向宫里的人打听过了,他姓玉名轻尘,恰和你收留的那个叫做玉清尘小倌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
叶青衫瞪大那双疲倦不堪的眼睛,里面布满血丝,他恨铁不成钢道
'你为什么要去招惹玉轻尘呢,你就如此执着于方溯吗?'
稿月注意到叶青衫眼下的青黑,连夜为他解毒,如此火急火燎,必然是有求于他或受人压迫。
稿月声音喑哑,他眼中透着无奈苦涩道
“还是被你看透了......也对,你是一个何其聪明的人......总能明白什么该断,什么不该断。”
稿月很快镇定了下来,他将这样的情深表演得和真的似的。
听这话叶青衫却觉得莫名刺耳,似曾相识,好像是在恭维他又好像是在挖苦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叶青衫默默无言的取起茶杯,拿干布收拾了残局。
临走阖门前他对屋子里坐在床上的稿月道
'会容,为了小楼这婚你必须要成。'
'南阳小楼是他一辈子的心血,我绝不容许它毁在你们手里。'
说完叶青衫坚决的和上了门。
卸下伪装的稿月听到了咔嗒一声,似乎是铁链和落锁的声音。
如此简陋的软禁工具,他想要出去外面未必太简单了。
难道叶青衫有意放他一马?
不可能,叶青衫对前任楼主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自前任楼主死后叶青衫就把小楼看得比命还重要怎么可能放过稿月这个罪魁祸首。
更何况稿月还是化解小楼危难的关键,不然叶青衫杀了他都极有可能,更别提放过了。
眼睛一眯,稿月下床,赤脚踩着冰冷的地板走到紧闭的门前。
他抬手尝试催动内力去破开门,果不其然,原本浑厚的内力好像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一样。
这剧情崩得可能连它的创始者都不认识了。
稿月捂住脸上痛苦的表情倒回床上面朝阴影把自己偌大一个人蜷成一团。
他现在恐怕只能暗中祈祷主角受和主角攻能好好活到结局,不然他直接连及格都没有了 。
——
还在下,滂沱的雨把院子里的荷花都敲残了。
叶青衫行走过长廊,雨色模糊了他的身影,一袭青衫,堪堪挂在瘦骨嶙峋的身上,单薄得很。
亭檐上挂的晴日里轻飘飘的纱幔都被雨打湿了沉重的笔直垂着。
冷意钻过薄衣侵入骨子里,叶青衫坐在亭子里,身边无一人相伴。
花白和路渔从始至终都向往外面的世界,现在他们也都走了,双宿双飞去了。
临走前一声珍重也没给他留下,走得比逃命还急。
双宿双飞也好,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好,总比陪他守着这座空楼好多了。
他望着这烟雨如梭里面仿佛出现了不复归来的故人的容颜。
但一眨眼,又什么都没了。
终究一切都是虚妄,是他的幻想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该拖的,困死宝宝了( ‘-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