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岈竖起食指,往自己嘴上一挡,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一楼的大只英雄似感觉到了什么,抬头往二楼瞥了一眼,皱了皱眉,方才一瞬间好像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骤然一下又消失了。
一旁的少年敏感地顺着他的目光往二楼望去,几桌客人零散地坐着,并没有什么怪异之处,问道:“父亲?”
“没什么。”祁瑜朝儿子微微一笑,是错觉吧。
“你刚刚说陆子岈消失了几年,是何缘故?”
“十年,”方才那人还未尽兴般,故作神秘般压了压声线,让该传出来的声音继续传了出来:“听说……他和那位的死有关。”
十年?陆衡一愣,旁边的人几乎毫无动作,可他就是突然觉得一阵寒意从背后窜了上来。
“那位?你是说,他也是当年参与刺杀的人之一?”
“呵,不可能,陆子岈要是在那伙人里面,还能失手?”
也不知道是哪个多管闲事的正在替陆子岈凭空自信,陆衡没钻出去看,放在平时,他必定要抓住这个话头调侃几句,可这次,他本能地觉得这件事不能再提,他从未在陆子岈身边感受过这种凌厉的压力,心猿意马地想喝口水缓解一下,一不小心拿了酒杯,正往嘴里送,手指关节处被一双筷子狠狠敲了一下,疼得一个激灵,那股寒意顿时消失殆尽,一转头,看到陆子岈一脸“你还能耐了”的表情。
陆衡:“……”
正想发作,这个混蛋飞快地将他从座位上拎了起来,以在外寻欢作乐正好碰见正房的速度往二楼拐角处一闪。
陆衡整了整衣领,茫然地想道:“这武功,还是得好好学啊。”
祁瑜站在楼梯口,看着一张空桌若有所思,刚刚楼下的人闲扯时,那股似曾相识的冰冷杀意让他几乎可以肯定陆子岈就在这里,这会儿走上二楼,那感觉又像从未出现过。祁越慢半拍地跟上来,疑惑地看了看那张空桌,桌上剩余的酒和菜都还未撤走,不知道被搁置了多久,这里刚刚坐了谁?为何自己父亲从刚开始跨进门槛就不太对劲?
陆衡配合等到那俩人离开,才讪讪开口:“您这是给那位,”他指了指门口,“戴了绿帽子吗?”
陆子岈:“……”
他就不明白,都把这崽子放在钟灵毓秀的霁云山养了,怎么还能养成这个德行,这些个五颜六色的词到底是从哪里学的?难道歪苗是天生的吗?
叹了口气,陆子岈将手肘往陆衡头顶上一压,说:“我看你以后也不用去山下的小村子瞎晃了吧。”
陆衡一僵,抬头想展示一个明媚又孩子气的笑容。
这时那店里的小二凑到跟前,陆衡几乎被吓了一跳,不禁盯着他看,他方才竟完全没察觉到这个小二靠近,这人有功夫底子?这客栈怎么回事?
小二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递给陆子岈,道:“公子,这是留给你的。”
陆子岈接过信封,外面写着陆子岈的大名,他打开飞快扫了一眼,竟是一张数额庞大的银票,皱了皱眉,问道:“可看清楚人了?”
小二褪去了方才刻意的谄媚,摇了摇头:“是个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