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书，向班级门口走去，“什么事？”
“羽沫你……”他有些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你是骗我们的吗？就是，有关你的背景……”
我了然，看来他们从言情那里知道了什么，“我当时并没有说过什么。”顿了顿，“不管怎么说，我没有说实话……抱歉。”
其实心里也是有几分后悔的吧。
我无所谓地想着。
当时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隐瞒了下来，现在果然要承担起相应的后果。
“你没必要道歉。”他眼神里是满满的失望与自嘲，“应该怪我们太过天真。以为交换了名字再加上口头的承诺，我们就是朋友了……”
“抱歉。”除了道歉，还能说什么？我认真想了想，打算在这里把话跟他们说明白，“秦哲，韩淼，我知道你们喜欢我，但我不能辜负你们。所以，放弃吧。”
我暗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要血淋淋地撕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他听完，猛然失态地朝着我吼，“辜负？羽沫，殷羽沫，我很早就发现只是一直不想问你--你的眼中是不是从来就没有过我们？或者换一种说法，你跟本没在意过我们的爱慕？是不是！”他越说越气愤，因为我的沉默，“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把我们当成什么了？！一群滑稽的小丑？！看着我们为你争风吃醋，你很开心是吗！我们真是瞎了眼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
他们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我这样的人。
也是，我这种家伙，的确不值得他们的喜欢。
我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潇洒转身。笑容下，是抹不去的苦涩。
……
“原来秦哲没说错。”这是我在镜子前第一次仔细打量自己的眼睛。
眼神是种空无一物的清澈，里面透明得可以倒映出任何生物的感情，欣喜、愤怒、悲伤、惊讶……似乎只要见过就可以完全复制模拟出来；而其实本质，倒映不出任何人任何物的影子，徒留下一处空洞冷漠的空白世界。
是的，世界。
些许回忆浮上脑海，我才猛然发觉，原来上次雨天在公寓楼大厅时，秦哲那一身冷汗是因为察觉到了我那令人发怵的空白内心。在通过眼神读取人心这一方面，我不得不说，秦哲真个天才。
原来如此。
这才是我经历幻觉没疯的原因。
没有心，怎么会疯呢？
我低低地笑出声来，眼睛里溢满了嘲讽，抬起手轻轻将它遮住。
终究，只有玉岚才是我的同类，才是我的归宿啊。
……
放学后，言情按时在学校门口等待秦哲。
“抱歉啊言情！我收拾东西迟到了！”远处传来秦哲的大喊声。
待其跑到言情跟前，她不快地瞪着他，“哼！明明是你开口‘邀请’我的，居然还敢迟到？！真是没诚意！”
“真对不起哈！我下次一定不会了！”秦哲笑嘻嘻地举手发誓。
她冷笑，抱胸审视秦哲，“还有下次？！”
“是是是！绝对绝对没有下次！”他对解救他于苦海之中的言情十分纵容，“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去买礼服吧！”
他们驱车来到了一家大型商场。说是大型商场，却几乎比一般的大型商场的占地面积还要大几倍，里面的高端消费是一般人家都承担不起的。
“哇天！这就是你们平常购物的地方吗？”言情惊讶地张大嘴巴，望着眼前宏伟的建筑。
“嘿嘿，惊呆了吧？这座商场是由我父亲的集团出资建起来的，整座商场耗费了数亿人民币，经过九九八十一天……呃，不对，应该是历经三年的时间才修建完毕。来这里购物的可都是上层阶级的大人物……”
“诶诶，那你为什么还带我来这里？”她身手拽了拽他的袖子，打断秦哲的滔滔不绝，“要是商场里面有人认识你，岂不很丢你的脸？”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可是我秦大少爷的舞伴，怎么也不能去那些小店里买衣服吧？”他拍拍胸口，拉着言情走进了商场大门，“走走走，我来帮你挑衣服！”
待进了商场后，里面的景象让她更加吃惊，“哇！好干净的大厅啊！好漂亮的水晶灯啊！好整洁华丽的服装店啊！好……”
“喂！”秦哲无奈地压低声音凑到言情耳边，“既然你知道会丢我的面能不能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
“抱歉抱歉……一个激动我忘了。”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转而一幅担忧的样子，“不过里面衣服的价格，应该不是我这种能负担得起的……”
“价格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为了报答你对我的帮助，你服装的钱当然由本少爷来出！”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这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她咬着唇很是不好意思，但又说不出来自己付款这种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话。
“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再说这可是我们家的店啊，我当然有独一无二的金卡。买东西全部打一折！”秦哲骄傲地抬起头，“好了，本少爷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速战速决！”他说着便拉着言情向一家礼裙店走去。
“天哪，好多漂亮的礼裙啊……”这次她学会了小声对着他感叹。
“别着急，慢慢挑。”他挑眉微笑，心里很是得意。
“这件好漂亮……那件也好漂亮！”言情左手拿着一件浅绿礼裙，右手拿着一件纯白礼裙，爱不释手，却左右为难，不知道该选哪件。
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一看那女孩的穷酸并且没见过世面的样，就是麻雀变凤凰，攀上了高枝罢了！切！不要脸！总得有一天她会被打回原样！永世不得翻身！”
“就是就是。她还真把童话里的灰姑娘当真啊！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喂喂喂！”另一个声音傲慢地响起，“至少你们没有这攀高枝的本事吧？攀高枝也是项技术活！你们再嫉妒也没用！毕竟没勾引人的资本嘛！”言情听到这些很生气，却又想到自己现在的确算是“攀高枝”，自卑地红了眼眶。
秦哲当然也听到了这些令人烦心的声音，蹦起来转身找她们理论，“你们这些人不好好工作却在这里乱嚼舌根？！看来是不想在这里干了吧？”
“大，大少爷？”她们可算看见正主是哪尊佛了，吓得齐刷刷地向秦哲鞠躬。
一位女性诚惶诚恐地站出来，“实在是对不起！我们不知道她是您带来的……”
“哼！看来你们还真会区别对待啊！”他冷冷地讽刺。
“秦哲，算了吧。她们也不是有意的。”言情不忍心地为她们求情。
“对对对！为了补偿，这次衣服您可以免费拿走，不要钱！”她们连忙表态，试图讨好言情来获得原谅，“您看看，这件这两件礼服都像是专门为您这样气质清纯的漂亮女孩打造的，能被您穿上可是它们的荣幸！”
他稍微缓下神色，“还算识相，这次就先放过你们！言情，你去把这件白色的换上，我觉得它比较适合你。”
“好。”她其实也不懂得什么叫搭配，听话地放下手中淡绿色的礼裙，走进试衣间。
几分钟后，言情穿着洁白的礼裙推开门走出。
礼裙上身是素雅的洁白半袖，下身光滑的裙面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纱，白纱上还点缀着颗颗晶亮的宝石，在灯光的反射下发出迷人的光彩。
平时不觉得，此时穿上洁白裙子的言情有种超凡脱俗的美，让人移不开眼。
“真是朴素与华丽的完美融合！”秦哲情不自禁地感叹。
她被这家伙如此赞美，微微红了脸颊。而她此时的神情再配上完美的服饰，更是别有一番风情。
“够，够了。既然还不错我就换下来吧。”她羞涩地转身就回到换衣间。
“真不知道原来贫民女可以那么漂亮……”秦哲摸着下巴暗暗嘀咕。
……
第二天六点的舞会即将开始。
殷宅大门徐徐打开，各式各样的车辆秩序地开入停车场。停了那么多社会名流的车那停车场也不显得拥挤，可见其面积之大了。
姬玉岚作为舞会主人立在别墅的门口，与各色自诩为上层社会的人交涉，将他们指引到后花园等待。
其中一辆白色宝马上首先下来位身着燕尾服的黑衣保镖，他恭敬地打开后车门。从后座下来的正是秦哲和言情。
“秦哲你……父母呢？他们来了吗？”从未参加过这类场合的她分外紧张，揪紧他的衣服小声问。
秦哲点点她的鼻子安慰道，“他们早到了。本少爷就是专门来接你的。”接着他就带着言情走到了姬玉岚面前。
姬玉岚率先开口，“秦少爷？这就是言情？真是漂亮。”不知是单纯的夸奖还是讽刺。
言情这个人……实在是特殊到让人想不关注都难。她回想着看过的那份关于言情的资料，眼中划过一些深沉的东西。
“多谢夸奖。”秦哲不失礼貌地点点头就带着身边的人离开了，显然不欲跟这位大人物交流太多。
在这种人物面前，多说多错。
而另一辆蓝色的兰博基尼内走出的是韩淼和他的妹妹韩丝幻。韩丝幻今天打扮得尤为靓丽出彩，清爽的蓝色礼裙衬托出她姣好的身材，十分夺人眼球。
“韩少爷，你妹妹和你今天的装扮可真是很搭呢。”姬玉岚同样给了一句不冷不热的话。
韩淼的反应有些意外，不知道这位说这句没多少营养的话有什么意义。而一旁的韩丝幻脸色直接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