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几间屋里瓶瓶罐罐甚多,房屋建造十分普通,众人敲敲碰碰,也不知哪里是密室所在,哪个是按钮机关。
“行了。”孟远摆摆手,坐到一只颇有年岁的木椅上。
“守住院落四围,不要让一只老鼠跑掉。”
众人拱手应答,将房舍里外围住。
孟远把玩起桌面一只茶杯,提高嗓音,“鬼医,虽然你坑骗良善,但我今天并非来找你,听着,只要把你身边的夜光鼠交出来,我们立刻便走。”
并无回应。
孟远因兴趣所在,亲手抓了成千上万个罪人,他知道怎样把握弱点。
“去房梁上,发现任何东西立即禀报。”
身旁侍卫一点头,跳上房梁,身轻如燕。
“大人!有一箱金银!”
“哼。”孟远看向另一护卫,“去别处看看。”
不出意料,七八箱金银财宝被搜刮到孟远脚旁,在屋内闪动着璀璨的光。
鬼医果然躲在密室,挠着墙皮老泪纵横。
“鬼医,你还不把夜光鼠交出来?!”
鬼医倒是想,但他没有夜光鼠,只有一只病怏怏的老鼠娘。
“去!搜他的床底!!”孟远拍案而起,震得茶杯骨碌碌滚到了地面,摔得粉碎。
鬼医跃起,大叫:“大人!大人!放过小人吧!!别搜床底!你要什么小人都给!”
话音刚落,风驰电掣般的,几十只刀尖“唰唰”对准了密室暗门。
孟远走上前,立在众侍卫身后。
“你先出来,我不为难你。”
鬼医知道朝廷上尽是些奸诈狡猾、出尔反尔的狗官,如若看到夜光鼠不在身边,岂不要了他的老命?
“大人,小,小人如实禀告,夜光鼠并不在这里,他一月前已与一位江姓公子离开了此地。”
孟远眼神一凛,他同夜光鼠交手时,发觉曾给他留下的内伤还未好,于是推想他是偷剑谱换钱来此治病,想不到竟早早离去。
“去了哪里?!”
鬼医眼珠打转,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江楚二人应该因为打听三圣阁被夜神教盯上,早已殒命,如此一来算是为教主除掉六扇门楚月的余孽,这样夜光鼠便再没有机会向教主报仇。他现在全力救治楚月,不过是知道楚月没有解药总会死,而又对陷害江楚心怀愧意罢了。
凭教主现在的身体,随便什么人都可置他于死地,现下他又一人于断山崖闭关,鬼医不能让教主处于这种危险中。
鬼医却不知道,江子风为了不暴露他,没有告诉李崇仇是何人告密三圣阁之事,也不知道,他如此处心积虑,夜光鼠其实并不知道楚月的真实身份,更没有报仇的心。
“禀报大人,小人不知。”鬼医谎道。因为如果如实相告,必要扯出三圣阁,他不想再与夜神教纠缠。
孟远却已经没有与其周旋的耐心,“嘭”一声巨响,将暗门踢了个窟窿。
孟远打头,带着十几人闯入。
剩余侍卫牢牢守住破洞口。
孟远指着床上面色惨白,印堂发黑的楚月,厉声道:“她是谁?!”
孟远的气势生生将鬼医吓瘫在地上。
“说!!”刀尖指到鬼医额心,戳出一点红。
“是,是,是夜光鼠的生母!”
孟远放下刀,困惑不已——夜光鼠什么时候有了娘?他不是一个孤儿吗?
“这是怎么回事。”
鬼医便一字一句将孟远五年来弃善从盗,赚取佣金救母的实情告予孟远。
孟远沉默下来,他走到楚月床前,细细辨别,发现夜光鼠竟真的同她有五六分相似。
他有些恨不起来这只老鼠精了,可楚离犯法属实——且他的挚友慕容彻还是其手下受害之人,但又对其孝心不忍,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都回去吧,我留在此地,他既是个孝子,寻得解药必会回来,我便可抓他归案。”孟远对身后侍卫说道,声音洪亮,墙外的手下也可听得一清二楚。
“大人,京中事务已经积攒许多,您留在此地,如何处理公务?!”
“是啊大人,而且皇上已两个多月未见您踪影,留在这里实为不妥!”
“行了!”孟远冷笑几声,“皇帝?皇帝巴不得我死在外面,你们不是有即将接任的大理寺少卿吗?找他去处理公务。”
孟大人实在倔强执拗,侍卫不得法,随鬼医下山,途中寻回几个失踪弟兄,灰头土脸奔京城而去。
孟远盯着楚月,在她脸上辨起楚离的影子。
凭夜光鼠的轻功,手下这群人定抓不住他,还是亲自来好。
想到离京如此远,又如此久,孟远有些轻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