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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恐迟迟归(2/2)

迟辛终于放弃了与父母之间的“斗争”,留下了一笔钱和一纸离婚协议书,彻底消失了。这段时间伍秋笙很忙,忙着找房子搬家什么的。

不过,伍月觉得伍秋笙最忙的是与迟辛的父母做“斗争”。她觉得经历“劈哩啪啦”的声音洗礼的伍秋笙,很可怜。她几次三番地想蹦出来对着那两个中年人“劈哩啪啦”一通,都被伍秋笙给瞪了回去。没办法,害怕‘打屁股’的伍月,只好抱着弟弟躲在一边观战。

可是这场面怎么跟迟辛之前不同?

伍秋笙站在新搬房子里,静静地看着迟辛的父母一眼不发,看不出喜怒。她任由迟辛的父母“劈哩啪啦”了好几通,都没什么反应。

伍月不懂,她觉得现在的伍秋笙真的特别难懂。这样真的不会难受吗?伍月在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圈儿才想到,如果是她,她会很难受,忍得难受。

可伍秋笙好像真的一点都不难受,为什么?伍月将这个问题在脑子里转了很多个圈儿。转到迟辛的父母都偃旗息鼓“退兵”了,她才得出答案:伍秋笙比说话利落、反应快的的迟辛厉害得多。

从此,伍月放弃了偷偷那些声音。虽然迟辛的父母还是会经常带来那些“噼里啪啦”响亮异常的声音,但她再也不好奇、不震惊了。

只是没过多久,厉害的伍秋笙变了,她好像不再讨厌那些声音。不,她是很喜欢那些声音的。因为她总是把这些声音挂在嘴上,说得越来越顺溜,越来越响亮。每次都震得伍月脑袋发懵,心脏抽痛,只想躲到她的声音找不到的地方。

时间日复一日地碾过,终于,伍月被送进了学校——这个让她觉得复杂的地方。这里让她明白了很多东西,很多不一样却熟悉的东西,很多神奇但却可怕的道理,很多真实却又疼痛的情绪。

仿佛一夜之间,她的懵懂被割开。曾经围绕在身边的,那些看不懂的任何事,褪去了童真的外衣,清晰的黝黑的伤痕,渐渐分毫毕现。

伍月终于看懂了伍秋笙的暴躁,听懂了她的怒骂,她甚至懂得了伍秋笙的眼泪。那些眼泪是咸的,苦的,痛的。

老师说:穷人很可怜,绝症病人很可怜,可伍月觉得伍秋笙更可怜。因为有人会同情、帮助穷人和绝症病人。但是她不会同情伍秋笙,也没人来帮助伍秋笙。

听见弟弟笑得更灿烂了,伍月转头看见弟弟偏着笑脸,玩着小小的手指眯眼看着她。伍月想:迟迟跟我是一国的,也不会同情她。

这个爱发脾气打他们的女人总算没有好下场――没有一个人会来同情她,帮助她。想通这一点的伍月有点开心,最后一个可能会帮伍秋笙的人也是站在她这边的。

她揉着屁股,一瘸一拐地来到迟伍身边,抱起笑呵呵的他哼着儿歌逗弄起来。迟伍笑起来的时候,白白的小脸发着微粉的光,暖暖的,让伍月爱不释手。

只是这个时候伍秋笙好像特别不喜欢他笑,冲上去领拎起弟弟就打。小孩儿的哭声真可怕,连那么乖巧可爱的弟弟都变得可怕了。尖锐到肝肠寸断的声音,让伍月听得心惊胆颤。她好害怕弟弟哭,所以每次都要拼命扑上去抢回弟弟。紧紧抱着弟弟,挨双倍的打,忍双倍的痛,她也没觉得有多可怕。

可是伍秋笙每次打了她们都会哭了,哭得很动听。伍月听着他的哭声,感觉胸膛里的什么东西挣了了束缚跳到嗓子眼,那里面酸酸的有点疼。而且,越长大她越觉得疼。果然,不论小孩儿还是大人,哭起来都很可怕。

伍月从知道“离家出走”这个词之后,就一直想逃走。可是她走了弟弟会找他,弟弟还什么都不懂,需要她照顾。想来想去,还是带着弟弟一起逃走吧。

可是伍秋笙怎么办?

他们不见了,她肯定要哭,要伤心的。伍月越来越觉得大人很麻烦,长大也很麻烦,知道伤心这件事让她觉得更麻烦。

终于十四岁的时候,她见到了岳灵山。

原来这个男人真的是爸爸,伍月当时真的非常后悔。如果当年知道就好了,这样她早就离开了。可是爸爸不愿意帮她带走弟弟,弟弟才9岁,根本离不开她。伍月求着岳灵山让她回去,却他被送到了寄宿学校出不来。

再之后读军校,最后入伍当兵,退伍之后在想找伍迟时,人已经不见了。伍秋笙没再给她找上门的机会,直接都离开了。

她每次去都在乡下老屋的门外等着,等了很十年也没见他们回来。伍月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弟弟了。

没想到会出现一个叫“伍迟”的人,而这个人就在医院。似乎是被某种“近乡情怯”的情绪缠绕。伍月自听到“伍迟”这两个字开始,就一边告诫自己别多想以免希望落空,一边恍然大悟,原来他改了名字,“伍迟”除了他还会有谁。

原来,真的是他,她终于找到他了。即便今天来医院真的不是因为什么好事,但有这一次偶然的相逢,她便觉得什么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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