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茗像是在思考什么撑额,不经意间抬眸看向门外。
正巧一瞬,对上了不远处白景梦的视线。
臣茗微微一怔,转而眸里流出一汪柔意,额眉舒展,温润浅笑。
“早啊,臣茗。”见臣茗看到了自己,白景梦笑嘻嘻打了个招呼走进屋内。
“可是用过早膳了?”
和白景梦在学堂相处的那几年,臣茗对白景梦不说是了如指掌,但起码他几时起床还是知晓的。
臣茗一边问着,一边从座椅上起身,离开了案台,走到隔桌的架之中抽出了一个外观精巧刻雕的盒子,“昨天处理事情走得匆忙,回来时带了点桂花糕,尝吗?”
他打开盒盖,里面一块块黄嫩鲜酥的糕点摆放得整整齐齐,一股淡淡的桂花清香飘逸而散。
算算时间,白景梦才发觉已经有六个时辰未曾进过食,看到臣茗手中糕点的时候自是眼睛都直了,毫不客气的坐到了矮榻上的小桌旁,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臣茗......
手中的盒子。
“还是臣茗最好啦。”白景梦兀自笑的开心,待臣茗坐下,将盒子推到白景梦的跟前,便是被迫不及待的白景梦立刻掂起一块桂花糕轻咬一口。
浓郁香甜的滋味在嘴里融化,一点一滴散在舌尖唇齿之中。
“好吃!”白景梦赞叹。
臣茗见白景梦如此夸张,顿时失笑,“甜吗?”怕白景梦噎到,他又倒了杯温热的茶水推到他的面前。
“嗯!”白景梦点点头,突然又伸手拍着胸口,似乎真的是给噎住了。
他拿起那杯刚倒的茶水猛灌了一口后脸上的表情才好看些,接连又想起了颜蕴早上提醒他的事。
不如直接告诉臣茗好了?
白景梦想了想,咽下了口里的桂花糕又道,“诶,臣茗。”
“嗯?”臣茗的眸子的渲染出清澄笑意,轻声应道。
“昨日我向你提到那王家怪病的任务,可记得?”白景梦道。
“嗯。”臣茗点头。
“昨晚我恰巧路过那王宅......”白景梦说着,正儿经的摆出了一个说人的架势,抑扬顿挫。
臣茗含笑注视白景梦,听他娓娓道来。
“想回去看看那姑娘情况如何,毕竟是我没有完成任务,想着还是去解释一番,再回净洁使馆和前辈们商议一下该如何解决。
可谁知在外面敲了好一阵的门,却始终无人接应。
当时我就觉着奇怪了,自个儿一番就进去了。谁知,里面四黑一片,一丁点灯火都没有。之后便是叫上了兰凌、颜蕴,我们仨可在里面转悠了两个时辰左右,里里外外翻了个遍,连根毛都找不到。
就是这样,一下午之间,所有的人都没了,连搬走的迹象都没有。要知道,我早上悄....”
白景梦顿了顿,立刻改了个词,正色道“早上离开的时候,宅子都还好好的,好端端的百来号人就这么消失了。
最恐怖还是后面整个宅子都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可是却没有一具尸体,你说这奇怪不奇怪,就一下午的时间诶,人都没了。”
白景梦说完,又含了一块桂花糕在嘴里。
“........”臣茗沉思片刻道,“此事,你告知其他否?”
“还没,昨晚在那没人的宅里神经绷紧得很,回来净洁使馆处事的人也都休息了,想着早上再报告来着。”
白景梦回答得有些轻佻。
反正里外不管他的事,给臣茗说了之后自是由臣茗会上报给净洁,自己也落得个轻松。
语毕,白景梦便拿起了最后一块糕,颇有些遗憾的望了望空掉的盒子。
其实早上也没打算报告来着,要不是颜蕴那小子催得紧,怎么着也是我睡醒了再说。
白景梦咂咂嘴,并不打算将后面心里所想的告知臣茗。
“那这事就交给我处理吧。”臣茗抿了口茶水,道:“你先回灵溪谷吧,学堂的先生可是前日就已经回来了。”
“.......”白景梦听到臣茗后半句话,整个人都不好了,手里最后一块桂花糕还未吃到嘴里就掉在了地上,他露出一个白惨惨笑容:“白....白曦前辈也?”
“嗯。”臣茗轻点了一下头,眼含笑意。
白景梦和白曦前辈字不合的事,臣茗也是知道的。
这从小看着白景梦长大的白曦前辈,凡是知道白景梦出了岔子,一个月里三十天能有二十天都会让白景梦在行云殿里坐着抄度过。
“你还笑我。”白景梦神色懊恼。
臣茗依旧浅笑不语。
“算了算了,我这就回去。免得白曦那女人又没事找事喊我抄。”白景梦甩甩手,刚才一番好心情全毁了,“这事儿反正我是告诉你了,我又没能力解决只能上报给净洁,你帮我走走流程。”
“嗯。”臣茗的眸子里一抹异色转瞬即逝,“下次再给你带桂花糕。”
“行。”白景梦咂咂嘴,也不敢多留,生怕晚回去一分就多一遍抄写。
他走到门边对臣茗挥挥手“走了,下次见。”
“嗯。”臣茗应声。
白景梦回到住处后,便催促颜蕴和兰凌速速和他回谷,跟着一起的还有他那只小狐狸和兰凌的那盆经历无数次动荡后依旧顽强活下来的小鱼。
三人从朝阳台传送回了灵溪谷,之后回了各自院落。
树上碧叶摇动,满谷苍翠,溪水清流穿涧而淌,和风拂煦,鸳鸣燕啼。
好生诗情画意,几日城里的繁华还是不比恍如世外桃源的谷里清净。
才到院门,小狐狸就挣脱下地活泼乱跳地在院内蹦来蹦去,一派欢天喜地的模样。
“喜欢这里?”白景梦问。
那狐狸闻声,停了停手中的动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当真像是听得懂人话一般。
“那就不走了吧?”白景梦推开自己的房门,示意小狐狸进屋。
小狐狸也是乖巧,三作两步直接蹦上了白景梦的肩头,用小脑袋蹭了蹭白景梦的脸庞。
柔软的毛发摩擦白景梦的脖颈,难以言语的酥痒感传来,让他止不住的起了身鸡皮疙瘩。
白景梦连忙伸手从他肩头抱下狐狸,托在怀中,“别蹭,痒得很。”
小狐狸两只眼里饱含委屈,直勾勾的望着白景梦。
“没用,别蹭。”白景梦道。
小狐狸见白景梦不为所动,只得是委屈巴巴的低头将两只耳朵齐齐耷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