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被这样残忍拒绝过的两个小姑娘顿时瘪起嘴巴，眼睛红得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哭也不给你们。”赵桥摇了摇头，“这个是我的，不能给你们。”

严峻生着实看不过眼，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你多大她们多大？欺负小朋友有意思吗？”

“挺……”

“你说什么？”严峻生乜他一眼。

赵桥把那句“挺有意思”咽下去，从善如流地改口，“我说挺没意思的。”

“知道没意思就好。”

话都说出来了，赵桥蹲下来，在两个小姑娘面前举起星星，“星星只有一个，只能给一个人，想好怎么分了吗？”

两个小姑娘你看我我看你——爸爸妈妈从小教她们有好东西要和另一个人分享，但这星星也不像是能一分为二的样子。

见到两姐妹纠结得快要哭出来，严峻生叹了口气，“你稍微差不多一点。”他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是再玩下去就要玩脱了。

两个小姑娘放声大哭跟魔音穿耳没什么区别，他只求赵桥别真的让她们哭出来，不然他的头又要开始痛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赵桥变戏法一样地把锡箔星星收起来，两姐妹以为他要把星星拿走，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我把星星一分为二，变成两个小星星，这样每个人都能有一颗独一无二的星星。”天知道他从哪里摸出来两个小小的首饰盒，里边装着金色的星星吊坠，“这个是欣怡的，这个是欣彤的。新年要快快乐乐地长大哦。”

星星正面的中央镶嵌着一颗小小的钻石，背面则是刻着她们的姓名首字母。

得到礼物的两姐妹破涕为笑，一左一右在赵桥的脸上亲了一下，“谢谢小叔叔。”

在后面看完所有的赵时明难得没有训斥她们，“快去吃饭。”他说话的口气有点凶，落在那三个人的眼神却很柔和，“你这样宠她们，宠坏了怎么办？”

赵桥站起来，“这不是有哥哥你在吗？有你和梁姐在的话，她们一定不会长歪的。”他的目光往旁边偏了一寸，“小孩子需要很多的爱，成年人也一样。”

这些是他孩提时期不曾得到的。因为伴侣性别的问题，他一生都不会再有成为父亲的机会，所以这些小小的遗憾被他投映在了这对双胞胎的身上。

·

晚饭后，赵桥和严峻生亲自送赵时明一家人上了车。

两个人肩并着肩，沐浴着寒冷的月光从庭院里往回走，即使是这么短的一段距离他们的手也是牵着的。不刻意张扬但也绝对不会去掩盖，如同生活中许多琐碎的小事，自然地存在着，今天、明天、乃至未来的很多天，这就是他们的关系本身。

“我的礼物呢？”

严峻生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你都多大的人了。”赵桥笑眯眯地望着他，仿佛在故意逗他好玩，“还跟小朋友一样要礼物有意思吗？”

严峻生的眼睛里也带着愉快的笑意，“挺有意思的。”

知道他是在故意模仿自己的赵桥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好吧好吧，回去就给你。”

“事先说一下，太敷衍的话我不会收的。”

“你真的很难取悦。”

“其实不是很难，是你的话我很好取悦。”

“停。”赵桥竖起一根手指，“有些话在卧室里说就行了。”

严峻生挑眉，“你想到哪里去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赵桥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到家了。”

回到家里，赵桥直奔餐厅，取出被他藏在某处的那颗金锡箔星星，“只有这个了，你就将就一下吧。”

“也不是不可以。”什么贵重礼物都收过严峻生接过星星以后并未露出嫌弃之色，他将星星拿在手里，“你就没有别的话跟我说了吗？”

“还要说什么话吗……”赵桥偏了偏头，有些苦恼地皱起眉，“你的要求还真的，不过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就满足你好了。”

他的手边就是开关。在灯光熄灭的一刹那，他圈着严峻生的脖子，凑过去，在他的唇边呢喃了一句话，顺带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黑暗只有短暂的一瞬，黯淡的星光落满了客厅，赵桥的脸颊带着羞赧的潮红，眼睛却很明亮。

“而我是你永恒的信徒。”

严峻生将他再度拉近，两个人的额头抵在一起，“我收到了，谢谢你，我很喜欢。”

——我最明亮的星，你那不曾熄灭的火焰在黑暗中指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