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道:“没事。只是要你参加一个庆典。”
庆典?
剑门能有什么庆典?季柯一肚子疑惑,但他向来是个藏计于腹的人,能装也能演,更能忍。所以当下只说好。庆典么,呵,见见也无妨。
丹阳见他答应了,勾了勾嘴角,算是笑了一下。为什么呢。元真让他笑的。他本人固然对自己的脸毫不动容,但是既然元真说笑笑有助于坑蒙拐骗,那也不是多大的事。
他笑了后,果然见季柯脸都放光了。
丹阳想到昨天季柯说要让自己给他暖床,又想到元真和他解释说暖床其实是双修。他其实觉得挺奇怪的。只是一面之缘,为什么这个人那么想让自己暖床。元真他们就不会。再转念一想,怪不得眼前人那么弱,心思不用在修炼上。
这么想着的丹阳根本没有意识到,除了他们剑门……别的门派有道侣是很正常的事。
剑门在外面有个称号,叫光棍门……
每当耿直的剑门弟子在外头无意之中嘴上伤害了别人,别人虽然打不过,背地里就会偷偷这样叫。以此给自己一些心理平衡。
当然这种事,还是别让纯纯的弟子们听见了。免得剑心不稳。
“先换衣服吧。”
“还要换衣服?”
丹阳停下了脚步,看着季柯,说得十分认真:“剑门向来重视仪表。既然是庆典。全部都要盛装出席。你穿得太破了,很丢脸。”
季柯:“……”你以为本尊自己要这么穿的吗?但换件衣服是好事,他早就想洗澡换衣了。这么脏搁以前,落魄的魔尊大人也是完全不能忍的。
但是看到那一排衣服时,他还是有些怀疑人生。
一柜子白花花。
他质问丹阳:“你告诉我,这一件和那一套有什么区别?”
丹阳看了一眼,噢了一声。
“爱穿穿,不穿拉倒。”
说着以掌为剑,横劈下去,季柯只觉得下身一凉,嘶地倒抽一口冷气,差点就以为自己的小兄弟不见了。侧目看去,才发现丹阳用几道剑气就将他先前那套衣服毁了个稀巴烂。
罪魁祸首毫无愧疚之心:“现在你不用纠结了。”
只能穿柜子里那些白花花的衣服。
魔界乌漆抹黑一片,季柯自己喜欢奢华,不爱简朴。他殿内饰物,包括自己身上的衣服,皆是黑金为主,间或镶红。从没有素成这样。如今穿了一身白色衣服,从里到外,三层皆白,连丝杂色也没有。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怎么都觉得不是滋味。有种强制性被洗白的错觉。
丹阳在外头等了半天,无聊到用剑气割着十尺外的树叶。一片接一片。准头很好。
他原本是无所谓地站在那里的。可是被赶了出来。一个绝色大美人面无表情盯着你换衣服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心,季柯一点也不会觉得性致盎然。
丹阳无聊地想,果然男人都是骗子。说什么要暖床,连看一眼也不让。元真还是说错了。
吱呀一声。
门终于开了。
丹阳终于将视线从树叶了挪到了开门的人身上。
洗干净的前魔尊大人有些别扭地扯了扯袖子:“还行吧。”
丹阳神色一动。
季柯知道自己的模样还是很拿得出手的,他向来自信。昨天因为脏看不出来不怪别人。如今换洗一新后,能得到丹阳这样天人之姿的人久久注视,神色带了探究。他不由得就心生狂意。任谁都愿意令心头之好欣赏。丹阳固然不是他心头之好,却被划在暖床人之中。
魔尊大人莫名就挺起了胸,面上多了些睥睨的神色,连那身白衣,也不纠结起来。
但他不晓得的是——
眉峰如秀剑,眼睛毒辣似刀,鼻子像是最秀气的匕首,嘴唇很薄,是薄情的模样。
此子。
是练剑之才。
爱剑成痴的天下第一剑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