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曜并不是谦虚,苏崇乔所在的公司即使不是500强,但也是知名企业,在大多数人眼里,有这样一份工作可以说是前途无量的。
苏崇乔心里有些乱。
“不用这样的,学长,你公司不是在北京吗?”苏崇乔想了想,婉拒说,“我妈妈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现在实在走不开。”
“我们在南昌有分公司。”牧曜补充说,“正在招人呢。”
“……”苏崇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就麻烦学长把招聘链接发我一下了。”
牧曜总觉得苏崇乔回答得有些敷衍,并不是真的想去,但他能松口就已经让他很满足了:“不用那么麻烦,你什么时候方便?我直接让HR联系你。”
苏崇乔:“?”
那天晚上见面时,苏崇乔担心冒犯到对方,对于牧曜的近况并没有细问。
他一直都知道牧曜条件很好,但听这么一说,他才恍然意识到,牧曜口中的“他的公司”并不是单纯地指他就职的公司,而是“他自己的公司”。
苏崇乔:“……”
原来刚才牧曜说他是自己的新老板,是这个意思。
苏崇乔不知道他这算是运气好,还是算运气差,虽然莫名其妙丢了工作,却又得到了一个新的机遇。
双重的机遇。
见苏崇乔不说话,牧曜也不敢吭声。
他知道苏崇乔性格内敛温和,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可实际上却是个很要强的人,从不轻易开口寻求帮助,有事都是一个人默默扛着。
他的目的其实很单纯,可他拿不准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引起苏崇乔的反感。
万一被误会了呢?
牧曜这样想着,沉默地看了苏崇乔一会儿,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样,忽然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苏崇乔:“!!!”
苏崇乔177的个头在南方人里不算矮,或许因为他太清瘦,在牧曜怀里总给人一种娇小的错觉,像整个人都被他圈住了一样。
牧曜身上好闻的气味再一次将苏崇乔层层包裹起来,他的怀抱既温暖又宽阔,苏崇乔瞬间就晕了,脑袋混混沌沌的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其实不用那么辛苦的。”牧曜深沉的声音从苏崇乔头顶传来,“我们是朋友,小乔。”
苏崇乔:“……”
“如果你不愿意试试的话,我也会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是我害你丢了工作。”牧曜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听得苏崇乔耳朵发痒,他小声请求道,“可以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嗯?”
他怎么能这样说话,简直太让人……苏崇乔晕晕乎乎的,脸烫得厉害,他根本没办法拒绝,结巴道:“还、还是正式一点吧,学长,你把HR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发、发简历过去。”
“你答应了?”
苏崇乔声音细如蚊蚋:“嗯……”
医院人来人往的,有路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投去奇怪的眼神。苏崇乔猛地反应过来,把牧曜往前一推,挣脱他的怀抱。
牧曜还保持着双臂张开的姿势,两人面面相觑,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苏崇乔硬着头皮说:“学长,我先带你去办诊疗卡吧。”
“呃……”牧曜没有马上回答,反倒抬手撩起袖口,看了看时间。
苏崇乔注意到他戴的表有些眼熟,但表盘细节却不太一样,一时没法确定是不是同一款。
“刚刚我秘书给我发了个消息,我得离开一会儿。”牧曜面不改色地说。
苏崇乔:“?”
虽然觉得奇怪,但苏崇乔还是问:“是公司的事情吗?”
“嗯。”牧曜没有细说,“得去一趟。”
即使牧曜看上去完全没有感冒的样子,可苏崇乔依旧有些紧张:“你身体不要紧吧?”
“呃,没事的,我一个小时后就回来,那时候你还在医院吗?”
“在的,在的。”苏崇乔说,“我现在帮你把诊疗卡取了,然后挂个号,你回来就能直接找医生看了,不然太晚可能约不上。”
牧曜压根没在公立医院看过病,完全不清楚是什么流程,二话不说就掏出钱夹,把身份证拿出来递给苏崇乔。
“喏。”
苏崇乔一愣——牧曜这么相信他吗?居然随便就把身份证给了他。
牧曜的钱夹很旧了,磨砂的皮料已经被摸得油亮光滑,上面没有任何品牌信息,走线也很粗糙,一眼就能看出是手工做的。
苏崇乔想起在念中学的时候,每个学期都会有两天手工课,其中一次就是学做皮具。
当时老师一共提供了3个款式教程给他们参考,苏崇乔选的刚好就是牧曜手上的这个。不过课程结束时,他们需要跟其他小组互换,如果做得太难看找不到互换的人,就会被判定不及格。
这么多年过去,苏崇乔换来的皮具已经被压箱底了,现在看到牧曜拿出来,一下子勾起很多回忆。
注意到苏崇乔的眼神,牧曜笑着说:“咱们上学的时候手工课做的,一直用到现在了。”
苏崇乔惊奇道:“还真是以前做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