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城门的方向走去，风吹动杂物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皆是荒凉落寞。

眼瞧着城门近在咫尺，秦隐放松下来，刚想舒口气便错愕地睁大眼睛。

方子清也停下了脚步。

因为城门外不是那条他们熟悉的官道，而是一团黑雾。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方子清深吸一口气，不等秦隐反应过来，一个纵身越入黑雾中。

秦隐吃了一惊，但与同伴的默契让他镇静下来。他相信方子清，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等待。

方子清很快从黑雾中走了出来。

他摇摇头，表示出不去。

两个没有说话，又一次进城了，再次踏入街区环顾众人，多少能从他们脸上看出点懊恼失望、果然如此的表情。

秦隐、方子清对视一眼，心中默默得出结论——

城中的人知道外面是什么模样。

秦隐上前拉住一个过路的人，耐心询问：“请问，该怎么出城？”

“出城？你不是都出去一趟瞧了么，外面都是天灾，还是待在城里吧。”那人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秦隐一眼，摆摆手走了。

秦隐不死心，换了个问法又跑去询问下一个路人：“老兄，天灾是什么？怎么躲过去啊？”

那人避如蛇蝎，盯着秦隐怪叫道：“你问天灾？我可不能说，说了也说不清楚，在天灾面前，没人能躲……”

秦隐彻底丧气了，灰溜溜回到方子清身边，哀叹道：“唉，这可怎么办。”

“再回去看看情况吧。”方子清倒是颇为冷静。

两人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老邢头看到他们回来，倒是毫不意外：“回来啦？”

秦隐点点头，又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心中的疑问挥之不去。

没吃的，天气也不算很好，为什么还要待在外面不回到住宅里？

瞥了一眼老邢头，秦隐终究没有将疑问问出口。

因为他感觉即使问了，也不会有答案。

“你凭什么胡说八道！”

几声激烈的争吵传进秦隐的耳朵里，紧接着便有人被推搡过来，撞在他身上。

幸而有老邢头扶了一把，秦隐才没摔倒。

他连忙跟老邢头道谢，站稳才发现自己扯下来一块布，登时脸都热了。

这也太丢人了吧……

瞅了瞅老邢头断掉的半截袖子，秦隐实在不好意思将那块破布还回去，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方子清的冰块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