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为了不引人注目，秦隐二人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秦隐凑近了些，对方子清压低声音道。

“没人进城。”方子清冷淡开口，他的瞳仁是浅褐色的，在夜色中泛着幽冷的光。

“就是这个！明明说进城抢吃的，可是现在守卫跑了，却没人进去？”秦隐看了方子清一眼，眸子亮的惊人。

“一见着火光就喊出了自焚，消息从内而外不可能这么快的。”方子清继续补充。

整个起义的过程简直像在唱戏，守卫也假，灾民也假。

后面的话秦隐没有说出口，因为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种不安的气氛。

太安静了。

方才熙熙攘攘的灾民此刻都没人大声说话，只闷头待在原地，间或有些窃窃私语，声音很小也听不到说了些什么，只是多数人的表情都呆愣而麻木。

“我们该怎么办？”秦隐小声道。

“等天亮吧。”方子清看了眼天色，语气平淡。

秦隐只得听他的话待下来，两人将包袱放下，靠着城墙暂作休息。

秦隐原本是睁着眼睛盼天亮，谁知中途眼皮越来越沉，后来竟然一歪头，睡着了。

方子清见他睡着，方才闭上眼睛。

当然，不忘把包袱仔细的藏在身后。

……

方子清在黑甜的梦境中，突然有人推他肩膀。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便看见秦隐也同样在被推着。

方子清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他翻身坐起，天还未大亮，刚刚泛起了点儿鱼肚白。而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正是几个神情严肃的守卫，穿着一身藤甲，还有两人手里拿着红缨枪。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睡到了王城脚下？”

为首的守卫皱着眉头，一脸不善的盯着两人。

方子清刚想开口，扫了一眼周围，却猛然顿住了——

因为他发现，四周的一切都变了。

“起来。”方子清用力推了推赖在自己身上不想起来的秦隐。

时候还早，天也就将将亮，吹来的风很清新，远没有昨日的那些怪味。

环顾四周，宫墙旁的柳树枝丫摇摆，在晨光中有几分娉婷的味道。安静的街道传来的约莫是蝉声，天还没亮就不知疲倦地叫着，有点闹人。

挣扎的睁开双眼的秦隐愣了一下。

明明昨天晚上看到这些树的时候，哪有什么绿叶，明明只剩些枯枝。他甚至还能回忆起昨晚的夜风有多寒冷。

怎么睡了一觉的功夫……

秦隐下意识的望向方子清，后者眸色沉沉，只是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慎言。

守卫见二人没什么反应，脸更沉了几分，手中的银枪头一抬，在秦隐面前比划了一下：“喏，还不快走，要是再磨磨蹭蹭的，就别怪我们把你们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