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自从上次的相遇之后,江锦修觉得自己和叶绍礼突然就熟络了起来,两人三天两头约着见面,国都里大大小小的酒馆差不多都去过了。
因着叶绍礼的话,他对林宵比对其他孩子上心了些。后来,江锦修发现根本不需要,因为林宵乖的很,不需要他多的关注。
这天,他与叶绍礼约着在国子监门口见面,他下课的早,闲着也无事,便提前到国子监门口去等叶绍礼。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一刻钟,江锦修看到叶绍礼从南边走过来,刚想挥手示意,就看到一辆马车在叶绍礼身边停下。
窗帘被掀开,刚好遮住了江锦修的视线,具体说了什么江锦修也不清楚,只知道最后的时候叶绍礼伸出手去,接住了一个东西。
马车离开,叶绍礼转头与江锦修的视线对上,江锦修觉得他好像是笑了一下,有些尴尬的偏了一下头。叶绍礼手里拿着那个东西朝江锦修走过去,随着叶绍礼的靠近,江锦修大概辨出那东西。
是个香囊。
江锦修觉得自己心里有些堵。
叶绍礼是什么人,抛开家世和其他方面不看,单单是这张脸就吸引了不少女子,再加上他有学识,自己有本事,还有优秀的家世。
大概是所有女子的梦中情郎吧!
当然了,还有他。
叶绍礼在离江锦修还有一步远的距离停下,两个人的距离过于接近,江锦修非常紧张,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
叶绍礼因为他这个动作眼神微微一暗,然后又微微勾起嘴角,道:“刚才那位是礼部侍郎家的小姐,我未来的大嫂。”
还沉浸在“叶绍礼这么受女子欢迎,我要怎么办才能让他归我”的这个问题的江锦修因为叶绍礼的解释微微一怔。
未来的大嫂?
叶绍礼道:“她是我大哥未过门的妻子,和我大哥青梅竹马,只等我大哥这次从西南回来娶她。”
叶绍礼将香囊放到江锦修鼻子底下,江锦修立即闻到了一股清凉的味道。
还有几天就要小满了,如今天气是热的很,这里又比江南热上一点,江锦修已经完全换上夏衣了。
叶绍礼道:“大嫂怕我站着中了暑气,便做了这香囊给我。其实我们家还有两个女子,这事本烦不到大嫂头上,但她们俩的绣品实在是不想用。二姐的还好,勉强拿的出手,小妹的,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形容。还没有我绣的好。”
两个人朝着畅音楼走去,江锦修认真听着叶绍礼讲这些事情,听到最后,笑着道:“怎么?你还会女工?”
叶绍礼道:“你别笑,我是真的会。当年我因为太过于浮躁,爹娘大哥二姐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损招,让我和小妹一起去跟着绣娘学女工。当时绣娘布置的女工作业,小妹可都是拿我的交上去的。”
江锦修仔细听着叶绍礼讲他以前的事情,笑着问道:“是吗?那现在那些绣品还在吗?”
叶绍礼道:“当时我是被逼着去的,想着男子汉大丈夫学什么女工啊,简直丢脸,绣品大多给绣娘看完就扔了。”
叶绍礼见江锦修的面上略略露出了一点遗憾,于是道:“不过你要是想看的话,我可以绣一个给你看看,只是你不要嘲笑。”
“不用了。”
江锦修听娘亲说过,做女工看起来整天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实际上也十分耗体力,对于眼睛的伤害极大,他不愿意让叶绍礼在休息的时间再累着。
江锦修岔开了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他关于工作的问题,两人聊着,不多时便到了畅音楼。
畅音楼是国都最大最豪华的歌舞楼,里面的歌舞伎大多漂亮。叶绍礼是畅音楼的老主顾了,老板见了他便带着他去了包厢。
落座没多久,包厢门被推开,一女子款款而来,笑语盈盈。
“季礼啊,怎么想起来到我这儿来了。”
“这不结识了位知己,带他来见见你吗?”
江锦修怔了一下,知己吗?他原来以为他们现在最多是好友,却没想到是知己。
“知己?”
妙言打量了一下坐在叶绍礼身边的男子,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端的是副谦谦君子,风流倜傥,一看就是位生活在锦绣从中的小公子。
同样,江锦修也在打量着这位看起来与叶绍礼很熟的女子。她风姿绰约,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宛若九重天上的仙女。
妙言打量了一下,便收回目光,轻飘飘的瞥了叶绍礼一眼,然后嘴角勾起笑容,看向江锦修,拂了身子道:“小女子唤妙言,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江锦修在江南之时虽然也常去那烟花柳巷之地,也看过不少花容,但江南女子一般都温婉娴熟,像如此明艳动人的女子,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江锦修连忙起身,也做了个辑,道:“小生姓江名锦修,久闻妙言姑娘芳名,今日得以窥见姑娘芳容,实在是一大幸事。”
妙言瞧了一眼叶绍礼,嘴角那抹微笑更大了,声音较之之前更为柔媚。
“我说呢,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丰神俊朗的人物,原来是咱们的小探花郎啊。”
“过奖过奖。”
叶绍礼咳了一声,道:“好了,既然见过了,那便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