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我想为我女儿结冥婚。”
一道有些沙哑的女声在咖啡店角落响起,所幸女人声音不大,所处的位置又偏僻,否则被人听见这些话一定让人侧目。
坐在女人对面的年轻人闻言抬起头看了女人一眼。女人大概40岁左右,身上穿着一套米白色高级套装。脸色却有些枯黄,虽然涂了大量的化妆品,却还是遮不住那张没有生气的脸,她此时红肿着一双眼睛,看起来十分憔悴。
年轻人轻轻喝了一口咖啡,动作优雅地将杯子轻放在桌面上,这才薄唇轻启,道:“夫人,你真的要给你女儿结冥婚?现在可很少有人愿意结冥婚的了。”
女人听见这话,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忙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声音沙哑的点头说:“大师,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可怜我女儿十八岁生日还没过完,就被人给害了……我……”
说到这里,女人泣不成声,眼泪更似断了线的珠子不断落下来。
女人又哭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红着一双眼睛哽咽道:“大师,我实在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下面……所以请您一定要帮我做这个法事。”
年轻人一时没有出声,低下头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接着才开口:“夫人,现在是法制社会,结冥婚是政府早就严令禁止的事。我帮你若是被学校发现,可能会被开除,您看……”最后一句尾音拖的有些长。
中年女人闻言,忙保证道:“大师您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跟别人说,如果出了事,责任我一人承担。而且事成之后我也绝对不会忘记大师的恩情,请您开个价吧?”
女人一边说一边拉住了年轻人放在桌面上的手,好像生怕他不答应一般。
接着又眼神诧异的看了年轻人一眼,实在是握着的手触感细腻水润,就好像握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美玉一般。这,这还是男人的手吗?
年轻人面色有些不悦,眉间微微皱起,他手腕轻转快速抽回了手。算了,看在女人这么识相的份上,就不计较她的失礼了。
接着他淡淡的说:“既然如此,我先把价格说一下,我是正宗张天师嫡传弟子,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平时做一场普通法事2000,这结冥婚我还是头一遭主持,并且风险比较大,5000块钱一分都不能少。您看行不行?”
“行行行,钱不是问题。”女人答应的十分爽快,接着又有些着急的说:“只是希望大师能尽快做法,我怕我女儿一个人在下面害怕。”
年轻人点头答应,对女人道:“这是自然,明天初六宜嫁娶,你看明天下午可以吗?今天我要准备些东西。”
女人自然希望越快越好,但大师既然都这样说了,她也只得点头答应。
“有件事必须说清楚,结冥婚的对象你们自己找,我只负责主持冥婚婚礼。”年轻人说。
“这是自然,人我已经找好了。请大师明天下午到剑桥花园7栋别墅来找我。”女人说道。
两人谈完正事从咖啡馆出来,年轻人目送女人开车离开后,一个人步行回了学校。
年轻人名叫张灵运,就读于燕山大学法律系,今年刚刚大一。
因为张灵运特殊的身份,同学眼中的他一直神神叨叨的,张灵运因此被同学戏称为神棍。
对此张灵运十分不屑,切,什么神棍,我可是正宗张天师门下第107代传人。
没错,如各位看官所想,张灵运是一名天师。
张家乃修道世家,祖上还真出过几个厉害人物。可惜到了张灵运爷爷那辈,赶上国家破除四旧,封建迷信首当其冲,他们家更是被打上了装神弄鬼的大帽子。
张家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也因此被毁的毁,烧的烧。最后只余张爷爷拼了老命留下来的一本《道德经》和一支毛笔。
这本《道德经》可不是普通的书,乃是张家一个得道老祖宗留下的修炼法门。有了它,张家的传承才能流传至今。
迫于当时形势,张灵运爸爸并没有学习道法,而是弃道从文,考上了大学,成了一名读书人。
这件事也成为张爷爷的一个心结,老人家生怕张家传承断在他手里,幸亏后来张灵运出生了。
此子一生下来便开了天眼,自带三分灵光,竟是天生修道的好苗子。让张爷爷很是老怀宽慰一把。
怕天妒英才养不大,张爷爷做法封了张灵运的天眼,并从小教他修习《道德经》,毕生所学更是倾囊相授。
张灵运也确实资质出众,不负众望,小小年纪道术已经快超过他爷爷这个建国前的老妖精了。
张灵运来到燕山大学读书后,曾先后解决过几件不大不小的麻烦,也算是小小的闯出点名气。
今天这个女人就是经人介绍来找他的。
张灵运回到宿舍将结冥婚要用的东西准备好,第二天下午,便背着帆布包前往剑桥花园别墅区。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织云锦中式长衬衫,下摆一直到膝盖上方,下身搭配一条黑色铅笔裤,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出尘,再配上他一张清冷如仙的脸,看起来还真有点神棍的感觉,哦不对,是大师的感觉。
张灵运很快找到第7栋别墅。他抬手按响门铃,很快,大门便应声而开。
开门的人正是昨天的那个中年女人。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长裙,显得身材尤为婀娜,女人一看见张灵运,眼睛就亮了,道:“大师,您终于来了!快请进。”
张灵运对女人点点头,而后跟着女人进了院子。
他只粗略看了一眼院子,眉头便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个院子风水非常怪,正门口一颗大树遮天蔽日,枝桠一直蔓延到二楼屋顶处,树叶将整个房子遮的严严实实,不见一丝阳光。
院子里阴风阵阵,现在正是人间四月天,本来应该郁郁葱葱的树叶,不知何故枯死了大半,给人一种萧索破败之感。
院子本来就小,还在西北角挖了一个小池,边上摆了几块石头做假山,看起来颇为不伦不类。池中水倒是清澈盈盈,风一吹,泛起圈圈涟漪。
不过,水最是聚阴,张灵运有些好奇,这家人为何要摆这样一个聚阴风水局。
看张灵运停在院子里皱眉不语,女人脸色闪过一丝异样,问道:“大师,怎么了?您是身体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