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买,想托你卖一批香袋儿。”
陆大牛笑了笑,原来是想赚钱,满楼应承下来。
“我不会让你白带的,赚的钱分你一成。”
陆大牛摆了摆手,“你是我兄弟媳妇儿,我不能要你的钱!”
姜宁知道他是觉得她赚不了钱,“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你下次什么时候走?”
陆大牛这到处跑的,什么时候走都可以,他也是从县里拿了货,再往乡下去卖,或者从乡下收了货,卖到县里,赚个差价。
“眼看就要秋收了,我过了秋收再走!”
姜宁点了点头,那就是还有十天左右。
……
姜宁第二日跟齐氏说起这个想法,她果然十分排斥。
“这可行吗,乡下女人谁不会绣个花,你就是绣的再好,可人家会花钱买吗?”
乡下人或许不会买,但县里人为着图个新鲜,也一定会买。
“您就让我试试吧,也就费些绣线,绝对不会亏了的!”
“娘,就算咱紧着裤腰带,您手里这几个钱,咱也过不了冬啊!”
齐氏张了张口。
“我知道您想说可以去苎麻坊搓麻,可人家也不会白给粮食,还是要花钱买,咱到时候还有钱吗?”
齐氏搓了搓衣襟,已经入了秋,后山的野菜也吃不长了,她身上一共只剩下一百文铜钱,就算买最便宜的粗粮,他们顶多能吃到入冬。
“好,我去买绣线,娘跟你一块儿绣!”
齐氏咬了咬牙,放下碗,从屋里拿了荷包,挽着篮筐就要下山。
去镇子上采买,一去一回,至少得三四个时辰,依照齐氏的一性子,这顿晌午饭,十有八九是要略过了。
姜宁跑到厨房,硬给她揣上两个野菜饼。
……
齐氏走后,姜宁去后山看了看,没发现能吃的东西,到是发现几个蚕茧,她捡起来装进口袋,顺便扯了一把野菜。
估摸着齐氏快回来了,姜宁将屋顶晒着的野花拿下来,跟伤力草一起捣碎。
她前世也做过香袋儿,里面的香草一定要晒干才不会发霉。而且各种香草的比例也有讲究,幸而掌柜的是个不吝赐教的老师傅,她那时跟着他学了不少的香料配方。
午后的阳光,浓而不烈,暖而不晒,姜宁就坐在院子里的空地上忙活,微风徐来,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将她周围的香草气味儿送到了陆景深的鼻尖。
执了一卷书的男子,想起幼年经过小河村,那个给过他茶水的小姑娘。
扎了一头乱蓬蓬的发,从家里舀了清水,摇摇晃晃的递给他。
他读书的书院坐落在距离小河村不远的青水镇,后来,他总饶了远路过去,却再也没见过她。
直到三个月前,他见她站在桥上,摇摇欲坠,上前扶了一把。
“想什么呢?”
陆景深回神,见姜宁站在他面前,手里举着个陶碗。
“这是什么?”
“喝了吧,能缓解疼痛,熬了很久呢。”
陆景深不疑有他,一口气喝完了碗里黑乎乎,撒发着腥臭气味的汤药。
姜宁手里拿着几根木枝,试探着问道,“你能不能帮我做个晒干草的架子,就是那种有好几层,每层都可以放下一个框的那种。”
她用手臂在空中比划了大致的样子,为了更形象,还拿着木棍大概搭了一下。
“明白了吗?”
陆景深没说话,但是接过了那几根木枝。
姜宁想这架子等到以后养蚕也能用得上。
毕竟以后的陆家村盛产桑叶,她就近养些蚕也不错。
……
齐氏不仅买了绣线,还买了各色麻绳和几块花布。
姜宁这批香袋儿准备面向闺阁未出嫁的女孩子,她们手里的闲钱除了买新衣,就是买各种好闻的香袋儿。
选她们作为售卖的对象,最为保守,虽然卖不上大钱,但一定能卖出去。
她还画出了上辈子在裁缝铺卖的最火的几种绣样,有鱼戏莲花,喜鹊登梅,彩凤绕枝……
齐氏替姜宁裁剪好香袋儿尺寸,她手脚利索,遂拿了针也想跟着姜宁的花样儿一起绣。
“娘,您绣这个花样儿!”
姜宁动了点小心思,每个香袋儿的绣样都不尽相同,但改动的地方不大,无非是花瓣的数量不同,花苞绽放的程度不同……
恰好吻合了,闺阁女儿的小心思。
自己的香袋儿是独一无二的,也能和手帕交一起选个类似的,暗含心意。
俩人都是手脚极利索的人,到了该吃晚饭的时辰,已经合力做了三个出来。
齐氏小心的将姜宁一早备好的香草装进去,穿上彩绳,系了个漂亮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