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群道喉咙发紧,有些不自在地说:“怎么突然……说他干什么。”
叶言心忍不住问:“师兄,每次提起斐行,你好像都特别紧张,这人不是早就离开师门了吗?”
温道群背脊窜上一股凉意,哪怕在这样热的天气里,他依然能感受道那种从骨缝里漫出的恐惧带来的冰冷。
这仅仅是一个人名字的作用。
久远的记忆里,锋利的长刀染着一层薄薄血色,年轻男人把烟头用力按在石板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师弟,”他说,“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
那时候温群道不过十岁,差点被吓的晕过去,男人用刀尖挑起他的短袖领口,尖锐的刀尖离他的喉咙只有一指的距离。
一声咆哮从他身后传来:“斐行!你这孽障!放开他!”
长刀在月光下甩出一道雪亮的光弧,男人瞳孔闪烁着血腥残忍的光,懒洋洋地抹去脸上的血痕,一步步向山门走去。
温群道一脸惊恐地爬上台阶,拼命地逃开了。
从此以后的很长时间里,斐行这个名字一直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是温群道对那夜依然记忆犹新。
“斐行已经叛门十多年了,你入门晚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他曾经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但是剑走偏锋,在追逐力量的路上越走越远,也越走越偏,后来……”
温群道点了根烟,烦躁地抽了两口又掐了:“后来他入魔了,这事说出去也丢脸,师父没怎么提,不过大概是这样。”
叶言心以前也听过一点关于这位大师兄的传言,但没想过他不是离开师门下山游历,而是叛门入魔了。
仅仅是为了追求力量?
看来是个疯子,叶言心在心中给未曾谋面的大师兄如此下定论,她丢了手里的草,说:“早和我说他叛门了不就好了,我还一直把他当大师兄看呢。”
温群道冷静了一会,问她:“你刚刚怎么说斐行知道井里放了什么?”
“有次师姐手机掉水里了,借了我的iPad 玩,结果不小心被我看到她的聊天记录了,一个叫‘行’的人和她说,井是有凶兽看管的,东西只能看不能拿。”
温群道:“……”
“就这样?”他难以置信地说,“等等,你说二师姐还和斐行聊天?”
叶言心唏嘘不已:“师姐应该挺喜欢他的吧,还设了特别关注呢。”
她想起二师姐岳澜温柔的样子,连说话都是轻声慢语,平日里都坐在桌前抄抄写写,研墨时脖颈垂下一道美丽的弧度,如同古典仕女图中走出的美女,举动间都透出典雅端庄的气息。
叶言心从口袋里掏出那只钨铁兽头,说:“我不信师姐会做出这种事情,她连咱们的聊天讨论组都没退呢。”
温群道闻言点开微信,讨论组里还留着上个星期岳澜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山上夏天凉快,叫他们如果放假了就回来避暑。
她的头像还是前年三人出去旅游时拍的樱花,温群道顿时眼圈红了,哽了哽说:“你以为我想相信吗?那时候看到师父进了重症,我在外面等,我想师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这怎么会是师姐做的……”
叶言心知道他入门早,和岳澜感情很深,一直都把她当作自己亲姐姐看待,不由说:“那师兄你在这里照顾师父,我去找师姐问个清楚。”
温群道深吸了口气,仿佛也想明白了,痛快地说:“行,那我去摆个阵法找她!”
“你还摆阵?”叶言心拦住他,“那得多浪费啊,别别别。”
温群道又是一愣:“怎么了?”
叶言心淡定地点开手机说:“都什么年代了师兄,你找个人还摆阵法,麻烦还不方便,讲点科学吧。”
“去年我陪师姐去办了个X,她说这手机太贵了,当时不要,还是我硬要买,说当礼物送她。她说她玩不来苹果,害怕忘了ID叫我帮她记一下……你看着吧她走的这么匆忙,连讨论组都没来得及退,肯定也没换手机,喏我定位一下——”
温群道一脸木然,并不想和她说话。
手机发出美妙的叮咚声,定位成功,叶言心露出一个微笑,很是感慨:“师兄,你看,科技改变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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