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从有记忆开始就是一头白发,别人小小年纪都是青丝飘飘,唯他一人与众不同,白发惹眼。小时候时,酒酒唯一的亲人就是这个把他捡回来的季舒玄,他天天缠着拉扯着他长大的季舒玄,问他什么是父母,为什么别的小朋友要笑话他没父母?他的父母去哪了?
每次季舒玄都是说他爸妈死于战乱,他爸妈走之前把他给了自己,托自己照顾好他。小酒酒不知道什么是战乱,也不知道什么是死了,那时候的他把死的意义定位于失踪了。后来的小酒酒长大了,他跟着季舒玄开始学本事了,一次接了委托的季舒玄带着小酒酒一同前往委托人的住处,委托人惨遭不测,小酒酒才明白什么是“死”。但是他自有记忆开始就根本没感受过所谓的母爱父爱,也没见过他们的人,别说对他们有感情了,甚至是对父母扫墓这回事他也不常干,因为在他的认知中,养他教他的人只有季舒玄。他也没什么玩伴。虽然他经常把季舒玄气的原地爆炸,酒酒某天突然会说话了,开口第一句话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是一句奶声奶气,软软糯糯的“玄玄。”这句话把季舒玄吓得够呛的,以至于之后季舒玄一直纠正酒酒对他的称呼。
“你不能叫我玄玄,我是你的长辈,你要叫我义父。”季舒玄板着一张温润如玉的脸这样开口道。“为什么?你名字里没有义夫这两个字。”酒酒不解的看着他。“这是晚辈对长辈的称呼,这是辈分问题,和名字里有没有这个字有何关系?”尽管季舒玄板着他那张好看又温柔的脸,他自认为自己现在很有震慑酒酒的长辈的气场,但是他的声音和他的人都温文尔雅的,酒酒看着他半点严肃的味道都没有,甚至还有点想笑。那张老古板的脸和他温柔的气场产生了一种反差萌的感觉。
但是酒酒偶尔也会因季舒玄而感到无语。
有一晚,酒酒烧完饭后盯着正准备饮酒的季舒玄,突然开口:“季舒玄,我之所以叫酒酒是因为你爱喝酒吧?”一下子季舒玄刚入口的琼浆玉露被呛了出来。他也歪管酒酒还是叫他的名字,一边用帕子优雅的擦着嘴角,一边一脸镇定地胡说八道:“这个嘛,是因为你爹和你娘生前最钟爱的东西是酒,所以你就是酒酒了。意思是你是他们最珍爱的人。”酒酒的脸上顿时黑线满脸;“你之前和我说,你给我起的名字。”
“酒酒啊,今日外头月色正好,要不要听为父吹箫一曲?”
“。。。。。。”
昱日,一位仙师来到了他们山庄,想挑选几个有资质的孩子入仙门,谁也不知这位仙师是骗子还是真的仙师,那个仙师自称是七星宗的仙尊,并且当着山庄人的面前展示了山庄人自认为非比寻常的“仙门道法”。酒酒当时没有见识过真正的仙门百家,年幼的心智导致他也想去凑这个热闹。
“那仙师?酒酒,那多半也是唬人的玩意儿,我们不知道他来我们这个小山庄有什么目的,而且,他变的那些法子也多半是刚练成的,还生疏的很……”话还没说完,只瞧见酒酒眼中流落出一丝失落,话到嘴边又咽回喉间的模样。季舒玄心头微微一动,于是他将话锋又一转:“你若真的想去见识见识,那倒也无妨,也没什么坏处。”季舒玄的话音刚落,酒酒立即像得到骨头的小狼狗一般,两眼闪闪发光盯着季舒玄看。季舒玄最受不了酒酒这种眼神,挥挥手上的扇子便让他去了。“也不知道这小破孩从哪里学来的那眼神。”季舒玄展开了他的扇骨,一晃一晃的在旁边扇着风,手腕上的手绳也随着荡啊荡,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山庄的偏僻处有一处瀑布。那处瀑布正围着一群山庄的人。被他们包围在中央的正是那位仙师。那位仙师是个瘦骨如柴的老人,所及之处都是一片嶙峋的皮包骨。仙师面前排着一条长队,排队的人都是10岁刚出头的孩子。酒酒在里面大概算得上是最大的孩子,他今年已有一十二岁了。他踌躇片刻,也跟着排到了后面那里去。“这都在做甚?”酒酒戳了一下前面的小女孩。“这个仙人正给咱们测试灵根仙核呢。”这个小女孩子的声音虽然甜呦呦的,但听起来倒也不腻。
灵根?什么灵根?仙核?那是什么?为什么季舒玄从来没和他提起过这些?酒酒眉头皱了起来。什么破义父,这些修真的事一星半点都没有告诉过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歪理倒和他说了不少。小女孩见他一脸懵懂样,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好生得意。她祖父就是为修真成仙的仙人,虽然在她祖父之后她家便再也没有过天赋秉异的灵根了……于是这个小女孩得意一笑,
“嘻嘻,我来告诉你吧,有灵根是修真的必备条件,你没有灵根就歪想修什么仙了,当然了也有些特殊的人,修真用不着灵根。但是那些人几十年都不会出来个几个,世人都称他们为玄根者,算了,这些人一辈子也估摸见不着一个,和你说了你也不懂,仙核呢可是比灵根高上几个层次的,有些人生来就是仙核者,就是他们修成仙人都用不着脱胎换骨,而是直接飞升,但是仙核者也不多见,当然了,还是玄根者最为稀有而且独特,连修真的法子都和其他两者不同。”小女孩津津有味地嘀嘀咕咕,中间还插些有的没的,虽然听起来啰里八嗦,但是酒酒却听得分外认真,因为他此刻只是在纠结一件事,季舒玄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些。别的小孩子连这种事情都知道,他却不知道。头一次酒酒觉得心中纳闷。
“你?”
那个仙师打量着酒酒,酒酒生得不是很俊俏,可以说是冰冰冷冷淡淡陌陌的长相,板着张脸可以六亲不认的那种。“我怎么了吗?”酒酒问道。
“你家人没告诉你说让你不要过来吗?”这个仙师放下了握住酒酒的手,一边缕自己的长胡子一边瞧着酒酒。“为什么?”酒酒很是疑惑。季舒玄没和酒酒提过此事,这个仙师认为酒酒不该来,为什么?
当仙师再次启唇之时,酒酒感到心底一凉,方才那个女孩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