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少年瞪他,说:“我不是在……”话还未说话,就被身旁的白袍男子捂住了嘴,白袍男子说了声“告辞”,便将红衣少年拖了出去。
“放,放开我啦!”羡水掰开淸渝的手,不满地说。
淸渝松开他,说:“你现在是人类模样,说话做事不可如此鲁莽,要知你现下的所有话语都是可以被旁人听见的。”
“哦……”
淸渝见他低头认错的模样,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拿出玉佩来,低头弯腰将它挂在羡水腰间。
羡水乖乖让淸渝为自己戴上玉佩,待淸渝站直了才问:“给我做什么?”
“本就该你戴着。”
羡水气:“你可是嫌拿着麻烦?”
淸渝自然不会回答,率先迈开脚步朝码头走去,羡水急急地追上来。
天朗气清,春风习习。
码头船只纷纷停靠在岸,间或有人登船,便听那船夫叫着一些号子,划向了远方,将海水搅起片片波纹。
那株梨花树仍在,伴着微风,偶有花瓣飘落下来。
淸渝和羡水走近,那蛇身躺在树下的草丛里,未被旁人动过。
淸渝上前以法力吸出蛇的妖丹,羡水在一旁静静看着。
“淸渝,”羡水一边看一边问,“你说情都是劫难,于人生无益不说,还是人生的绊脚石,可我看了钦源的记忆,觉得……”
淸渝此时已将妖丹收入手中,此丹通体青色,确是暗淡无彩,果真只是一颗无用的珠子。他将珠子递给羡水,羡水接过来瞧了瞧才又说道:“觉得一生中有情……”
“有情怎么?”淸渝不甚在意地问。
“有情,一生便没白活。”羡水在旁边笑得烂漫,美得那一株梨花树都失了颜色。
淸渝点头,说:“想来有此想法的你,以后便是处处留情。”
“我怎会这般做,我们麻雀很专一的,一生一世就爱一个。”
淸渝再度点头。
“你这般敷衍!”
淸渝说:“现在不是讲这些无谓事的时候,我们该去哪里?”
“刃凌叔叔不是说仙人在极北之地吗?咱们继续往北边走。”
往北边走的小镇是出了名的酒镇湖平镇,方圆百里间都能闻到那飘飘酒香,每家每户都藏有至少一坛酒,最出名的便是那槲栎酒庄,日日客满,闻名九州。
羡水一路都在流口水,急切地盼望着快赶到下一个城镇,好好喝上几坛。
淸渝淡淡地说:“你不能喝,只可喝清泉水。”
羡水怒道:“我喝洗澡水做什么?你倒是顿顿吃肉,天天喝酒,我只能吃果子喝洗澡水?!”
“这么说来倒还怪我了?”
“不怪你怪谁!”
“你可见过麻雀喝酒吃肉?”
“……”
淸渝见着气鼓鼓的羡水大步走在前面,像是恨不得把淸渝甩在老远的后面一样,一步不停,使劲儿疾走着。
淸渝摇摇头,跟了上去。
酒镇居住的人们大多面带微笑,生活富裕自在,想来是所产的酒销量很好,广销各地,赚得不少银两,整个城镇都显得异常热闹,行走的人们也都穿着华美衣饰。
羡水走在前头,四处问着哪家酒庄最好,哪些酒馆必须去一趟。
淸渝悠闲地跟在后面,看着一袭红衣耀眼夺目的少年东问西问,左瞧右瞧,上蹿下跳的,一刻也闲不住。
这红衣,晃眼看去还真是好看。
羡水在前问了好半天,像是终于想起了还有另一个人般,回头瞪淸渝,说:“你快点,我打听到了,槲栎酒庄就在那边。”
淸渝应了声,可步子还是这么慢。
羡水盯着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倒回去拖着淸渝走。一边走一边念叨着:“你化成人怎的就这么墨迹,听说那酒庄生意好,去晚了可就什么都不剩了。”
“不剩也无所谓,明日再来就行。”淸渝说,“我们的目的是找同杜悦相关的人。”
羡水不太开心地说:“反正就是再旁观一次情劫,这仙人真不知道是什么趣味。”
“确实无趣。”淸渝头一次赞同羡水。
“对吧?”羡水得了淸渝的回应,说得更欢了,“本就不是什么好事,还偏偏要人掺和进去走那么一遭,是想让人看遍情劫,再无情意?”
淸渝笑了,说:“你这还真的想多了,况且以你的性子,还能再无情意?”
羡水不甘地吐吐舌头。
淸渝见了说:“你倒是把人类学了个八成。”
羡水没听懂,只是硬拽着淸渝加快了步伐,直直往前去,找那一家闻名四周的酒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