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激 情创作
《相见欢.夜读》
几声月夜蝉鸣,
小油灯。
独自心无杂念,
把书攻。
稀星闪,
淡云乱,
几时风?
不凭稼轩铁马,
到天明。
不管风云如何变幻,我们的初心不能变,书还要读,梦还要追。
1984年季春时节,一夜春风细雨飘过,窗外娇眉的海棠落红满地,娇嫩的海棠果绿玛瑙珠般的挂满枝头。阳光洒满了庭院,也洒在庭院里这对年轻夫妇的心田里。
年轻女人叫月儿,像大病出愈,面容憔悴,好似霜打的黄花。
男青年脸色苍白,印堂由暗渐明,晦气慢慢消退,正从丧女的阴影里走向明媚的春光。这个倒霉蛋就是我——月儿的丈夫。
在同学亲友的照顾下,我和月儿病愈了,月儿瘦了十多斤,本来月子里养得白白胖胖的,现在又黑又瘦,憔悴不堪。我也瘦得四肢无力,走路打晃。
喜鹊叫了,我的结拜兄弟、发小平安来了。
“大哥,今天阳光灿烂,咱们到河边晒晒太阳吧!”
“好吧,我正想出去透透气呢!”
我们边走边说,须臾来到了养育我们的春水沙河。它是我们的母亲河,生命河,友谊河……它承载着我们幼年的欢笑,童年的梦,聆听过我们郎朗的读书声,目睹过我们的童真和青春的萌动,它见证过我们的爱恨情愁。每当走进她的怀抱,就像孩儿扑向亲娘,感情至深至厚,至纯至真!……
“大哥,你是一个有血性,有梦想,有潜能的男人,人生的路才刚刚开始,让我们一起为我们的共同理想奋斗好吗?”兄弟平安深情地说。
“是呀,我人生刚起步,还没做任何事情呢!”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自古终难全。看开、放下、豁达、乐观才能成就大事!”
“这些我何尝不知,只是事到头不自由呀!”
“我理解你,但我不赞同你!”
“哈哈!连我自己都暗骂自己不争气,不像个堂堂男子汉,拿不起放不下!”
“那你现在怎么想?”
我张开双臂大声呼喊:“长风啊,请你驱散这千重迷雾吧!河水呀,请你冲刷掉我心灵深处的阴霾吧!阳光啊,请你照亮我的心田吧!”
平安冷不丁的看着我的举动,然后笑着说:“哈哈!驱散雾霾,沐浴阳光最终还要靠你自己!”
“是呀,‘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我要发奋图强,让激情重新燃烧,踏上文学创作之路,而且我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要用我的激情感染我的爱人,让她走出阴影,抖动美丽的翅膀,和我比翼双飞!”
“这就对了,那我就要看你的行动了!”
“你就把心放在肚里吧,看我的行动吧!”
我们会意地伸出了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当天晚上不在胡思乱想,睡得很香甜。
当雄鸡引颈唱出第三支歌时,新的一天开始了,阳光透过窗棂酒满了我的小屋。我一翻身,爱人也醒了,按照我们的计划,从今天开始锻练身体,身体是青山,有了青山,才会有小桥、流水,才会有持续的吹烟升起,才能够稼轩铁马奏华章。
我俩快速地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沿着湾湾曲曲的河岸小路漫步,因为我们大病刚愈,不能剧烈运动,伸展一下四肢,活动一下筋骨,走了很长一段路,累了就坐在河沙滩上小憩。
朝霞洒满了我俩的视野,远处的山丘葱茏苍翠,生机盎然;沙河两岸的垂柳树像一个个美丽的少妇,日渐丰腴,披着了金色的太阳衫,随风起舞;近处的沙滩在霞光中闪耀着七彩的光芒,清清的河水,淙淙地流淌,红日跃出地平线,小河披一身金光灿灿的晨装,我们背靠着背、头贴头静静地坐着,沉浸在各自的遐想中……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读过的课文吗?我翻转身手臂搭在爱人的肩膀上,我俩注视着日夜奔流的小河水,齐声激情地背诵着:
“小河流过我门前,我留小河玩一玩。小河摇头不答应,急急忙忙去浇田。小河流过我门前,我请小河站一站,小河摇头不答应,急急忙忙去发电。小河不肯玩一玩,小河不肯站一站,一分一秒也不停,日日夜夜奔向前。”
“这篇课文我印象最深,我班上一个叫圈儿圈儿的同学,还因为不会背诵这篇课文被罚站呢!他的发型很特别,头顶是一个向日癸造型,脑勺上畄个小尾巴。”
“他怎么叫圈儿圈儿呢?好怪的一个名子!
“因为他上课从来不听讲,还捣乱,有一次老师让他念刚学的拼音‘a’,他念圈儿圈儿,惹得同学们哄堂大笑,他的发型像这个倒着的字母,所以,后来同学们给他起了这样的绰号。”说完她咯、咯、咯地笑起来,银铃依旧。因为我们好久没笑了,我也刻意地哈、哈、哈大笑起来,并站起来,伸出双臂笑着跳着,只笑得眼泪流出,吐出了胸中的闷气,抖落了身上的晦气,感到了扬眉吐气!
肚子咕噜咕噜直叫,肠胃好像在说:“看看什么时间了,还不让我吃东西,讨厌!”
“月儿,小时候多好呀!无忧无虑,人要是不长大多好啊!”
“你尽想好事,那可能吗?,我饿了,咱们回去吃饭吧!”月儿收着笑容说。
“英雄所见略同,我正想吃饭了!”我们对视着,都看到了对方阳光般灿烂的笑脸,魅力依旧!风采依旧!青春依旧!我们沿着小河归去。我指着奔流不息的河水,问爱人:
“你知道河水流到哪里去了吗!”
“那还用问,当然是大海了!”
“是大海,生活中我们也要像这河水,水具有流往低处的谦逊,奔流到海的追求,遇山绕道的智慧,滴水穿石的毅力,洗涤污浊的奉献!”我大哥般振振有词地说。
我深情的看着月儿洞察着她的表情,她没有说话,但她的内心世界已写在脸上,她非常赞同我的说法,并且充满了爬起来抖落满身的尘埃继续前进的激情。
“我想抓紧时间整理古词牌,试着写一部反映农村青年成长的长篇小说。”我说。
“你写吧,我支持你,我做你的助手,帮你抄抄写写。”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握着拳头说。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她接着我应对着说。
我俩不约而同的齐声说:“我们要做最好的乾坤配!”
“我们两个真是大言不惭呀!”月儿说。
“不是乾坤配也是天仙配,哈哈!吹牛皮又不交税!只管吹好了。”
我们伸出手指拉了勾表示矢志不渝。
我想起了我的第一个创作高峰前的激情期。
那是在我和月儿相识不久,我们几个热爱文学的男女同学发了疯地游山玩水,像出笼的小鸟,像没人牵线的风筝,像脱缰的野马……飞呀!飘呀!奔跑呀!信马由缰寻找灵感;发了疯地挑灯夜读、激扬文字。激情像烈火熊熊在胸中燃烧,像波涛在脑海里翻滚,像鼓满了风帆的航船向着遥远的彼岸驶去!好像一夜之间我们变成了李、杜、白,狂妄、自信、不可一世……
请看看我上高一时的拙作吧,让您见笑了:
《风》
秋叶漫天飞,浮云连地起。
山摇幼树折,河舞池波挤。
1981.10.7写于学校
《雨》
瑶池琼汁落,神州玉盏着。
金乌喜赴宴,把杯将醴喝。
1981.10.7于学校
《奇雪》
九月思来腊月雪,
千枝瞬间六花开。
玲珑柿子冰封里,
不知青帝梦中来?
1981.10.8写于学校
《秋日》
千枝枯叶黄,万水细流凉。
曦神无火力,何必称太阳。
1981.10.23写于学校
正值青春期,生理、心理都起了变化:精力充沛,情感复杂热烈,思维敏捷,富于理想,愿意和自己钟情的异性接触,注意修饰自己的仪表,爱在钟情的异性面前逞能,以表示自己的博学和才能,创作激情像喷泉一样猛烈飙升,小诗、小词像飞珠滚玉一般纷至沓来:
《满庭芳.叹春》
风柳依依,
雨烟袅袅,
坐听喃燕莺歌。
外边桃树,
娇萼逗婆娑。
不远丛丛瘦竹,
谁曾料,
暗暗争乐。
痴心喜,又来春帝,
绿药救陈疴。
呵呵,檐下笑,
呜呜咽咽,岁月蹉跎。
季风醒心惊,
诧愕浑磨……
又是崭新日月,
君知否,如度机梭。
人应有,铮坚竹志,
大笑付来过!
1982.2.23写于学校
那时候,一周就周日休息一天,为了赶时间,我们就周六夜晚出发,周日晚上回来,不管回来的多晚,总要趁热打铁写下自己的游记,方能将心暂时抚平。
树木又增加了一圈年轮,您看看我的词作是不是青杏上有了一点点微黄呢?
《永遇乐.暮春之夜携友游》
春夜融融,
松林深经,
风景如故?
行嫩云轻。
桃非杏是,
不驻春归去!
环肥燕瘦,
安手玉美,
谁记住当年赌。
恨斯时,
评新说旧,
破休兴兴游走取。
蟾宫半暗,
星辰明灭,
唱遍雄鸡又舞。
携友同归,
心涌愁浪,
游约何时许?
卧床难梦,
思前想后,
再盼来年旧雨。
重整装,
把天南地北,
一同步取!
1982.5.1深夜写
我的激情的第一个高峰期是我期望的爱情的花蕾似绽非绽的时候。我像一只小蜜蜂天天守候着这只花蕾,嗡嗡莺莺地在她周围转来转去,急切地期盼着她快快绽放。朦胧的爱情诗使创作升到了峰巅,在此选一首献给朋友:
《山花子.秋情》
雨送南鸿一二声,
天候突变凯风更。
飘叶春情声里断,
月钩空。
闲弄黄花三二经,
犹存迷笑昨天风。
新蕊试霜霜不傲,
日衔城。
满目山川满目秋,
金风吹白少年头。
中国神州图待绘,
志方迺。
热血一腔双劲手,
吴钩当断弄波虬。
思罢驾鹏腾万里,
愿当休。
1982年10月22日
……
那时候,我们像山泉水又清又纯,我们有梦,鸿鹄志远!
眼下,梦还要继续做,不能半途而废!
我们照样日入息,日出作,春播夏锄秋收获。顺天应时的干农活,白日在田里耕耘,夜晚在学海里泛舟,等待水到渠成,瓜熟蒂落。阴天下雨我们几个爱好文学的同学就聚在一起交流学习心得,春暖花开或硕果累累的金秋我们都要登山远眺,找来创作的灵感。我们俩仿佛是遭受了严霜的禾苗复苏了,决心要开出艳丽的花,结出丰硕的果。
青春的烈焰就像一座火山,具有超强的能量,光速爆发,烈焰滚滚,火光冲天。
一个雨后初晴的凌晨,月亮和星辰还没有谢幕,东方刚泛起白光,灰蓝的天空,白云伫立,等待着旭日升起,一群白鸽在蓝天下尽兴飞翔,被雨水洗刷过的大地分外纯净清新。我和月儿约好我们的同学挚友,平安、高山、青云、等。身背干粮决定走出家门,走向大自然,呼吸新鲜的空气、抛却烦恼,放飞心情,登山望远,找寻灵感。
平安中等偏高的身材,长方脸,白净面皮,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浓浓的眉毛下的大眼睛里总是放射出智慧的光芒,说话逻辑性强,办事三思而行,显得成熟老练;高山身材高大,稍胖,圆脸 ,眼仁小而聚光,性格活泼开朗,大大列列,心直口快,从来不计较小事;青云个子中等稍瘦,瓜子脸,翘鼻子,大而黑的眼仁转动频率很高,说话语速很快,行走像旋风轻而快。
我们徒步行进在通往白云山的乡间小路上,我是大家公认的大哥,走在队
伍的最前面,他们紧随其后。唱着当时最流行的“万水千山总是情”电视剧插曲:
莫说青山多障碍
风也急风也劲
莫说水中多变幻
水也清水也静
柔情似水爱共永
未怕罡风吹散了热爱
万水千山总是情
聚散也有天注定
不怨天不怨命
但求有山水共作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