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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2)

隆冬时节,夜半飘雪。

到了清晨地上已积起一层厚雪,大如人甲的雪花却一点没有消停的意思。

妃嫔们都躲在屋内避寒,偌大的皇宫中空空荡荡,偶尔几个小宫娥,匆匆而过。

“今年冬天真冷啊,雪下了这么久也不见停。”

“是啊,我们那位娘娘早就受不了寒,差我去取木炭来烧了。这雪一下就用的更快了,也不知道娘娘的月钱够不够。”

两个小宫娥闲聊着绕过宫墙,其中一人远远望见太子殿前站着的人,禁不住低呼了一声。“这么冷的天儿,怎么还有人站在外面,你看他都快成了雪人了!”

另一个宫娥闻言,望向远处的太子殿。殿前站着的人影一身肥大的皂色官服,像是被装在里面一般,本就纤瘦的身形被衬得更加单薄。雪花纷扬地落在他身上,似乎下一刻就能将他压倒。

她收回目光,状似无意地道:“那是齐太傅吧这种天气还站在殿外,定是太子殿下又刁难他了。”

“哟,我们木莲是在心疼齐大人吗倒也难怪我们木莲动心,齐大人这么俊,姑娘家都比不上他呢——”同伴故意拉长声音调笑木莲。

被叫做木莲的宫娥羞红了脸,争辩道:“好你个秋荷,胡说什么!我才没有动心呢!齐大人是状元郎,以后要做大官的,我怎么敢不知好歹的冒犯他!”

秋荷撇了撇嘴,语带不屑:“是状元又怎么样,你也不看看他现在的境遇,除了这个太子太傅,再没有别的官职,无权无势。”

“你胡说!揭金榜的时候我听小邓子说了,皇上本想让齐大人做礼部尚书,后来有人说他刚当官没有经验,皇帝就赐了他礼部侍郎的位子。这太子太傅是皇帝觉得当侍郎委屈了齐大人,才另加的官位呢。”木莲瞪大眼睛,信誓旦旦。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小邓子只告诉了你前半段 ,没告诉你后来的事。自己都不清不楚的,还敢向你胡乱卖弄。

皇帝起初是想让齐大人当侍郎,但不知道太子殿下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齐大人最后只落了个无权无势的太傅来当。”

秋荷本来只是挑衅地看着木莲,说着说着,自己却愤愤不平起来,“齐大人也真是可怜,明明考中了状元却只能落个虚衔。太子殿下又不知道怎么想的,阻了人家仕途不算,还天天变着法子折腾他。早知道这样,齐大人还不如不考这状元!”

“嘘一一你小心讲话,怎么能随便说殿下的不是!被人听去就糟了! "木莲伸手去掩秋荷的口,原来两人边聊边走,不知不觉已到了太子殿前,她们口中的齐太傅齐云黎就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也不知将她俩的话听去多少。

秋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有些后怕地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半个人影,放下心来。至于齐云黎,她倒觉得没什么好担心。满朝都道齐太傅为人沉静,不喜多言,少与人来往,即使深宫中的她也有所耳闻。这样的人想必不会计较自己一个小宫娥的失言。

不过到底是在宫中,小心行事总没有坏处。想到这一层,秋荷急急拽了木莲,一句话也没有再说,逃也似的走远。

齐云黎听到二人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渐渐远去,禁不住苦笑起来。那两个宫女的议论他听了不少,总的来说都是事实。只是她们不知道,最初阻止自己进礼部的人,也是受了连玦指使,从中作梗。

算算时间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多时辰了,却还不见连玦出来。通报的小太监来回了几次, 都只说让自己等,然而他等到快要冻僵,也不见连玦的人影。

为官之前他只以为连玦和传言一样,贵为太子却不学无术,淫逸放纵。做了太傅之后他才知道,连玦才学过人,诸多造诣都在他之上,他这个太子太傅就是纯粹的摆设,偏偏还不能辞官。他在上朝时不是没有求过恩准,次次都引得连玦当堂争辩,皇帝驳回了几次后,他自知辞官无望,也就不再提起。

尽管没被准许,他三番五次的请辞已经惹怒了连块。许是觉得齐云黎请辞是看不起自己,在朝上僵持几次后,连玦便全没了恭敬的样子,开始想方设法的作弄他。

就像今天,他冒雪赶到学馆,身子还没暖和过来,连玦就差人将他叫到了东宫。等他到了此处,又故意不让他进殿,只让他在殿外等候。

他忍着寒气又等了一阵,终是失了耐心。活动活动冻僵的四肢,抖落衣上的雪花,他走向门前的侍卫:“有劳你再帮我通报一次,若是殿下有要事在身,不便让我进殿,我便回去。”

侍卫动都不动,漠然道:“太傅大人,殿下说了,让您等......”

齐云黎压抑着膨胀的怒气,尽量不显得失态,打断侍卫的话:“我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既然殿下抽不出时间见我,我回去便是。只是要劳烦你帮我给殿下带话,说殿下这么忙还特意请我过来,承蒙厚爱,感激不尽。”说完,他转身就走。

侍卫见势不对,急忙拦住他,语气也不似先前那般漠然:“还请太傅再稍等片刻,殿下想来也该忙完手头的事了,属下这就再差人去通报。”

齐云黎不好拒绝,勉强点了点头,看着侍卫匆匆奔向殿内。他面带不悦的站在殿外,想着若许久那侍卫还不出来,他就直接离开。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那侍卫便赶了回来,其后还跟着个太监。见到齐云黎,那太监行礼后,尖声道:“齐太傅,殿下说今儿个身体抱恙,去不成学馆,想着把太傅请到东宫论道,又赶上有急事处理,怠慢了太傅,给您赔不是了。不过既然太傅来了,还请进殿,也不算白跑这一趟。”

场面话说的再漂亮,齐云黎也知道连玦是故意晾他在外面挨冻,面上的不悦又添了几分:“殿下身体抱恙,又要处理公务,好不容易得了空闲,还是多多歇息,我怎好拿课业来劳累殿下我看我还是回去的好。”

他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就被侍卫挡住了去路。那太监从背后追上来,道:“太傅您是非去不可了,奴才要是让您走了,殿下非剐了奴才不可。殿下的脾气您也知道,还请太傅放过奴才的性命。”

齐云黎极想一走了之,却不忍他们受罚,只得跟在那太监身后走进正殿。连玦不在正殿中,听到脚步声,缓缓从偏殿走出,敷衍地对齐云黎拜了一拜,道声”太傅请”,便不顾他愿不愿意,将他扯进了偏殿。

这原本应是妃子的寝殿,连玦至今无妃,偌大的寝殿无甚用处,他便搬进许多书册,又设了床榻,既做寝殿,又可在此处理政务,如此,也少了人打扰。他素来不喜宫人进殿打扫,殿中自然不甚整洁,被褥、书册随处可见。此刻殿中焚了香,烟雾缭绕,配上这一室狼藉,倒有几分慵懒气息。

连玦身披狐裘,随意地坐到木榻上,对齐云黎道:“我今日确是身体不适,加上下了这么大雪,本不想去学馆。但我听说太傅冒雪进了宫,不忍心让太傅扑个空,就差人把太傅接了过来,没想到正巧有事处理,只得委屈太傅在殿外等候。看在我刚有空闲就请太傅进来的份上,太傅不要怪我,将就将就,在此教我罢。”

齐云黎看到他这副狡辩的样子,气的脸色苍白,一刻也不想和他多待。“殿下还是多多休息,臣白跑一趟倒没有什么要紧,若是劳累了殿下就不好了,臣还是先行告退。”

连玦轻笑一声,走下木榻拦住齐云黎的去路:“我一点儿也不劳累,不过太傅在外面站了这么久,想必累的紧。太傅这么急着走,是在气我这里没有歇息之处罢那我把这木榻让给太傅歇息,可好?”

“多谢殿下好意,但榻上讲学恐怕不合礼法,有失体统。况且这是殿下就寝之地,臣惶恐。”齐云黎只想赶快打道回府,随意编了这么个借口,就要绕过连玦离开偏殿。

没走几步,他却被连玦抱/起,扔到了榻上。

齐云黎摔得有些发懵,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连玦便将狐裘甩到一边。“既然太傅说榻上不可讲学,那我们便做些榻上该做的事,如何?”

“你做什么!”他看着连玦,满脸不可置信。对方压根儿没想睬他,直接无视。

齐云黎浑身一震,出言斥骂:“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连玦抚摸动作不停,道:“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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