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魔鬼吗?
他们从地心逃出,手持利刃扫荡着这个看似无辜的星球;将伤痕当做荣耀,将鲜血作为狂欢,把生命踩在脚下。
他们有着和你一样的心跳和脉搏,可你,只是他们眼中的一个猎物。
“陆云罹。”
“想活下来吗?”
黑暗的房间,一缕光线从屋顶的小孔溜了进来,陆云罹站起身想要抓住那道光,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刚刚触及时,便被狠狠地灼伤。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想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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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罹,醒醒。”
温热的触感从肩膀处传来,陆云罹猛地睁开眼,抓住那只手臂就来了个干净利落的反扭,就差一步就可以直接帮谢大少把胳膊卸了。
看着手心握着的那苍白纤细的手腕,陆云罹的眉毛狠狠一跳。
——我特么的干了啥?
“清醒了?”
“醒了。”
陆云罹迅速松手,亲自用双手捧着谢知安的手臂,将它放回了原处,顺便还帮忙弹走了羽绒服上面的一小片灰尘。
谢知安淡淡的看了陆云罹一会儿,开口说道。
“我知道张琦,去年我在少年宫的时候和她说过几句话。”
原本还在发愁自己要憋出怎么样一个表情的陆云罹一听到这话,迅速抬头看向了谢知安,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张琦是个很漂亮的孩子,听说小时候练过舞蹈,身体的柔韧度也很好,游泳馆的老师都评价说她在水里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小美人鱼。那一期的游泳夏令营一共是十五天,可以选择住在少年宫给准备的宿舍,也可以选择走读。林泽如和张静是走读的,但是张琦因为父亲还没有放假,选择了住宿。”
“像这种夏令营班级,最终都会专门准备一个展示给家长的表演,来证明教学的有效性,而张琦就是最终表演的候选人。”说到这里的时候,谢知安皱了皱眉,似乎有点找不出一个很恰当的词语:“就是,最主要的表演人……表演担当?”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继续说。”
看着谢知安平时正正经经的,没想到会在这种细小的称呼上犯迷糊,真是……有点可爱啊。
不过这种话也就只在心里想想,陆云罹可没有夸一个男人可爱的想法。
“小孩子的好胜心都很强,尽管老师说这是公平竞选出来的,但是还有一些小孩子觉得是老师偏心,他们很不服气,尤其是张静和林泽如两个,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并不知情,只知道最终的主要表演人换成了张静,而张琦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我再也没见过她。”
“你觉得张静和林泽如做了什么?他们两去年也就一个七岁一个八岁,能做什么?”
“他们不能做什么?”谢知安疑惑的歪着脑袋,认认真真的说道:“1993年二月,英国利物浦默西赛德郡布特尔镇发生的凶杀案,两岁的James Bulger的尸体被发现在铁路沿线,而凶手是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James身上有足足42道伤口,可是没一处是致命伤。你不能因为自己的主观感情来影响客观的判断。”
“我的主观感情?”陆云罹轻笑了一声,他毫不躲闪的对上了谢知安的视线:“那你呢?你就因为孩子之间的一些小矛盾认为张琦的消失和他们有关?你的客观在哪里?或者说你知道些什么?谢知安我希望你是来帮忙的而不是来添乱的,这是特别侦查组不是你谢家请的专属侦探或是什么特别雇佣队,你说出结论的同时最好能带着足以说服人的证据。”
陆云罹很烦躁,但是他不知道这股烦躁感从何而来。
在说到那些死去的孩子时,谢知安的语气太冷漠了。其中满满夹杂着的是对世界的不信任——纵使只是两个还未长大的孩子,谢知安也在用着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们。
“能和我好好说话了?”
谢知安从车兜里面拿出了一瓶饮料递给了陆云罹,脸上带了些浅浅的笑意。
他本就生了一张笑脸,不过平日里因为他的目光实在是太过冷淡,往往会让人忽略了他嘴角那一抹天然翘起的弧度。这时候突然弯起了眼角,笑意盈盈的看着别人,就像是被添上一抹艳色的山水图。
在那一瞬间,万物都灵动了起来。
陆云罹承认自己是一个会被美色耽误的人,所以他看都没看就把谢知安递过来的易拉罐拉开,猛地灌了一口。
很好,酸爽,这汽水味儿的抹布,不愧是崂山白花蛇百草。
“你故意的?”
谢知安不解的回答道:“白花蛇草性甘淡凉,归肝、胃、肠经,消热解毒、助消化,喝了对身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