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凡在铸心山庄住下后就丝毫没有要离开的迹象,他每天吃好喝好,庄子里四处闲走,一点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南宫正的二叔他们一家子时不时地跑来讨好段一凡,许平知父亲心下不悦,主动提出他可以陪着那个段盟主。如此解了南宫正一忧,他那二叔一直对他掌权铸心山庄颇有微词,怪他年少轻狂,早早离家,大哥走后,他老爹就把庄主之位丢给了他,继承得太容易了,那会儿论铸剑术当然比不得他表哥南宫炼,二叔为此阴阳怪气了很久,不过他爹南宫蕴是个臭脾气,他拉下脸把他弟弟狠狠骂了顿,后来也就不再念叨过这事,山庄很大,彼此住得又远,吵架后那么多年就算过年都不会聚一起吃饭。关系很淡了,现在听说武林盟主来了,他们走得那叫勤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p>
人难免有些小私心,许平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首先他怎么都不可能让二叔公他们如意。</p>
“你爹让你来的?”</p>
“不,我自己要来的。与盟主作陪,是许平的荣幸。”</p>
段一凡在许平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小的野心,只是他是南宫正之子,可能都不用等到他父亲百年后,这大好庄园就会交托在他手里,还是说年轻人现在都那么心急,等不了,要真是那倒有趣。</p>
轻摇折扇,段一凡笑着说,“你小子,说的话我爱听。来坐,和我饮上一杯。”</p>
许平斟满了两杯酒,起身端起酒杯,又讲了几句恭维的话,博得段一凡一笑,“哈哈,好啊,来,干了!”</p>
“你个小子我挺喜欢,比你父亲可爱多了!”</p>
“盟主谬赞了。”</p>
酒过三巡,相聊甚欢,许平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借酒壮胆,盟主可愿与许平交个朋友!”</p>
话音一落,气氛下去了。</p>
“你要明白我和你爹都不是朋友,说严重点,我们之间是有仇的,而你想和我做朋友,年轻人你想明白了没?”段一凡收起了笑,酒也不喝了,“还有你觉得自己够格吗?”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拿捏不了分寸,他南宫正的儿子不过如此。</p>
“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是,可是你要做的事我爹不会同意我可以帮你!”许平目光坚定,他相信段一凡是可以带他走上一条捷径的。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p>
有意思,真有意思,段一凡假意劝道,“年轻人呀,你胳膊肘往外拐,你爹娘知道了,会打得你屁股开花的。”</p>
“我娘早就死了,我爹也不会打死我的,这我很确定。”</p>
破釜沉舟,许平直当当的接了自己的底,他想段一凡能相信自己的诚心了吧。</p>
呵!原来是私生子啊,也对,南公正年轻时是俊朗侠客,风流之事传闻也不少,段一凡心里痛快了,他以为他比自己好多少,也不过如此。</p>
段一凡敬了许平一杯,“行,先说说看,你要什么?”</p>
“来年的少英会,我想参加。”</p>
“行,名次会给你安排上的。”心照不宣,两人又碰了个杯。</p>
冬季来临,临川已经下了好几场雪。大清早的窝在胖婶儿的厨房倒也暖和,熟能生巧,南宫翧葶的拍菜功夫驾轻就熟,菜洗干净后全部倾倒在大铁锅里,倒了油,先简单翻炒一下。</p>
小丫头有两下子,又有恒心,不怕吃苦,胖婶儿都看眼里,对她是越来越喜欢,烧菜的技巧没少传授给她,学得也快,有悟性的孩子就是让人省心。</p>
“丫头,你不是老想学我那一招,卸鸡刀法,今儿教你。”说着,先丢了几只鸡到水炉里,大火烧得旺,很快煮熟了。</p>
“看清咯!”</p>
一共十八刀,不过速度太快了,南宫翧葶看不透彻。</p>
“其余几只鸡就给你练手,切不好不碍事,拌了酱照样好吃。”胖婶儿递着刀子给南宫翧葶,让她放心大胆地试,胖婶儿发话了,她接过刀,甩起了鸡,咔咔咔,三刀,将整只鸡分成了三分,皆不均等。胖婶儿拿出她的大剪子,剪了几下,一碗鸡肉不就有了,“继续练!”她说。</p>
好!再来,某人斗志满满。</p>
卸鸡刀法练得快走火入魔,睡梦中,南宫翧葶的小手还在挥来挥去,小脸皱一块儿,思考怎么刚好切到十八刀。</p>
“一二三四五六七……啊!差一点!”</p>
“再一次,再一次!”</p>
“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十一,可恶!”</p>
静桐进来,某人拿着她的小匕首,切胡萝卜切得正投入!</p>
“师傅!你怎么来啦?”</p>
南宫翧葶不好意思赶紧收起桌子上大把的萝卜片,马厩里的马儿又有口福了。</p>
“你看外面的天色。”静桐打开了窗户,夜已经很黑了。</p>
糟糕,她练功练得忘了给师傅去送饭了。反而让师傅提着食盒来找自己,南宫翧葶不出现,静桐就会想到她犯寒症的那个夜晚,免不了担心就亲自跑一趟,小家伙以为在房里燃着暖炉,就可以穿那么少了嘛!</p>
呀,师傅一定是生气了!南宫翧葶牵起静桐的手,浮夸地贴在自己脸上,“翧儿错了。”</p>
“你知道错了?”真的知道?</p>
“嗯。忘了给师傅送饭,翧儿不肖啊!”扑通跪坐下去,抱住静桐的腿,“原谅我,师傅!”</p>
南宫翧葶可以去唱大戏,静桐又气又恼又忍不住要笑,“松开我,成何体统。”</p>
“不要不要,师傅身上好香哦。”</p>
“南宫翧葶,你真不是只小狗,对气味那么敏感。”</p>
“才不是!我只喜欢师傅身上的味道。”</p>
“又胡说。”静桐稍一用力,蹬开了某人,“吃饭!”</p>
饭后,南宫翧葶迫不及待地又切起了她的胡萝卜,十四十五,总差一点点,坐在旁边一直安静看着她的静桐发话了,“腕部是关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