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楚潇怒目一瞪, 南宫正才乖乖地躺好, 由着他将针扎入右腿, 还是半点知觉都没有。
惭愧矣,他也曾是执剑纵横江湖的少年郎, 师承响当当的云游,却被一招打趴下不说还被断了右腿,困在此处。
不过令南宫正没想到的是, 没多久, 就有人来和自己作陪,那人还是他的老丈人!
婚后就没见过他,而今是不是得道一句, 一家人果真有缘分。
“你该知他废了我的腿,又把你也绑来, 是何目的?”南宫正就看着兰楚潇手下一针针扎上来,没一会儿腿上密密麻麻的一块, 看久了有点晃眼。
“嗯, 又怎么样?”
“怎样?您倒是瞧瞧这儿的秘籍,真可谓汗牛充栋!他的武功现在怕是已经没几人能打得过,要是他腿好了, 能站起来,岂不是无人能敌!”
被困在这地道下, 每日看着这琳琅满目的武学秘籍, 南宫正心里的愤怒抑制不住, 当年以为铲除了阎魔教一大害, 不曾想十恶不赦的罪魁祸首活的好好的,十多年后贼心不死,依旧伺机而动!
真是恶心!
兰楚潇一巴掌拍在南宫正的额头,“省点心吧你!能站起来跑出去再说。”
事情过去得太久了,对于真相能否告知大众,兰楚潇觉得并不乐观,坦白说比起真相他还是更希望他的毛脚女婿能快点康复,好好地陪在女儿身边。
但目前看来,这家伙真是满满的正义之心!
“笑什么?”姿芮的爹还真叫人捉摸不透。
“没什么。”兰楚潇靠着另一面墙,合上双目,所以大概是因为这样姿芮才会那么迷他吧,非他不嫁,“喂,你也闭上眼睛歇会儿吧。”
物是人非总叫人心痛,抱着木盒出来,南宫翧葶脸上眼泪未干。
白雪随风轻柔地落在头顶,飘过脸颊,手一伸,一片静然地坠于手心,握住,化为了水。
凉意入心
这几天来,南宫翧葶还是经常会晃神。
将木盒带回了自己的房间,上了锁,放好钥匙,十八岁后才能看,不是吗?
做好这些,觉得完成了一件大事,舒坦了很多。
兰姿芮找到了南宫泽,她把关于南宫炼之死的所有发现统统告知于他,至于南宫炼的尸体,在赵岚夋入葬的那日,她也找人一并葬回了他的墓穴。
南宫泽与她同辈,总该比他爹要能讲得通一点。
就算他和他爹一样,要一条路走到黑,那么她也尽力了,她和赵岚夋都问心无愧。
人就是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有些事情铁证摆在面前,你还是可以找万千理由,说服自己,那不是真的。他还会怪你怨你,说你在骗他!
一些话车轱辘般的来回转,耳朵早听腻了,兰姿芮不耐烦地打断。
“你爱信不信我不在乎,但要知道,你们欠我的一条人命,我永远不会忘记!”
兰姿芮已经仁至义尽,“你也活了大把年纪,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一点点猫腻,死的是你的儿子,作为父亲你就不想弄清楚到底是谁害得他吗?你还死撑着是为了什么,为了你的儿子?你真的有脸说的出这种话嘛?”
南宫泽被她说的脸一阵红一阵青,无处反驳。
“对了,今天找你来主要是和你说,请你们全家都尽早搬离铸心山庄。”撤了山上的防御,害的山庄陷入危机之中,原本早就该处置他们了。
“你说什么!我爹绝对不……”
“你爹同不同意,都得给我搬!怕不是忘了,铸心山庄谁说了算!”
“我本该让他偿命的。”兰姿芮的眼眶里都是血丝。
要不是念在他年事已高,白发人送黑发人!要不是赵岚夋说让她算了……
南宫泽上前一步,直眉瞪眼,“你敢!”
“我当然敢!”
谁又怕了谁!
就在南宫泽想要一拳头挥下来时,手却突然丧了力,然后清脆的咔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