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有很多内地富商不惧高昂印花税,想到香港购买住房。但山顶豪宅供不应求,不是每个人都能挑选到中意的房子。
程炎则看中了他投资人的房子。
工人在搬走家具时,在一楼大厅角落发现一本佛经。詹胜云把它交给程炎,告诉他,“这本书好像是有人写给你的。”
程炎翻开来,一眼认出是陆晓风的笔迹。那个人曾经来过这里一次,他们俩还为此闹了不愉快,想来这本佛经就是当时遗落的。
程炎从来没有确信过陆晓风爱上了自己,直到看着佛经手抄的一笔一划,一撇一捺,心里想着:他也许不会抛弃我。
程炎安排陆晓风随他到香港。告诉他这将是他们的最后一次旅行,日后可以留作回忆。
下飞机拿到行李后,程炎将陆晓风的港澳通行证收了起来,说要代为看管。
早在出发前,就在詹胜云的帮助下,为陆晓风办了赴港工作签证,确保他可以在香港延期居留。
这是一个温水煮青蛙式的陷阱。
上一次陆晓风来的时候,这座豪宅还姓詹,现在一眼就能看出整间屋子已经易主,风格完全变了。
彩绘描金,奢侈的古董,这些老一辈审美中不可或缺的因素,恰恰不对新主人的口味,被他通通撤走。取而代之的,是冷色系的极简风格,充满现代化高科技元素。程炎在房子里安装了更多的监控,摄像头随处可见。唯独给陆晓风安排的房间里没有。
程炎把陆晓风带回他在香港的新家,吃饭时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因为有认识的保镖同行,所以陆晓风当时并没有想太多。按照网上的攻略,第一天去铜锣湾,第二天品尝当地美食,晚上去维多利亚港,第三天去中环码头。
第四天时陆晓风想给程炎打一个电话,但是没有打通。
当晚程炎回来,带着一个女人,他们就在陆晓风房间外的二楼回廊聊着天。陆晓风躺在床上其实并不想听他们说了什么,声音却一直从隔音不太好的门缝传来。从他们的交谈里听出,程炎和这位年轻的女审判长因为一宗案件而结识,当时程炎去他朋友林哥的法庭旁听。这次她到香港旅游,碰巧在珠宝店里又遇见了他。
两人显然非常投缘,聊得到一起去。
“还有多少八零后和我一样喜欢黄梅戏呢?我特别喜欢韩再芬老师,每个字的发音,每一个动作,都能看出深厚的功底,不愧是国宝级的艺术家。”
程炎说,我看过她的女驸马。
“她太帅啦!”他的回答引起了她的共鸣。
陆晓风拿出手机默默搜索这位黄梅戏大师,看了一会资料,又焦躁地关掉。
当保镖送她离开了,程炎就过来敲敲陆晓风的房门。
陆晓风连忙把手机屏幕熄灭,扔到一边,装睡。
宅子的主人理直气壮地推门而入,踩着从纱帘透进来打在地板上的月光,走到床边。陆晓风闭着眼睛,那人欣赏了一会儿他的睡颜,用手背慢慢地摩挲那张脸。
又用手指梳理着他的发,仿佛想要为他们之间牵扯不清的情感寻找一条出路。
“你都听见了,为什么不出来问我?”程炎说,“你以前只要碰见我和阿玲说话,就会气得扭头就走。”
陆晓风细想,还真是这样,原来自己是个这么爱吃醋和胡搅蛮缠的人?
“那你说,你们是什么关系?”陆晓风也不装了,一骨碌坐起来。
“她收了我的钱,为林哥洗脱罪名。”
风轻云淡地说出自己干过的坏事,一点也不遮遮掩掩,眼中还有狡黠的笑意,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