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她就感觉自家影后散发出的气势不对，再一看高杉杉，好像也不对劲。
她放下包装袋，将全斯宁的咖啡递到她手里，小心翼翼地开口味道：“这是怎么了？”
小言回来时吼的那一句话把高杉杉的思路拉了回来，听见小言在问，她就随意回了一句“我不小心把你们家全总……差不多看光了。”
哈？！
小言握紧拳头放在下巴处，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全斯宁。
全斯宁用鼻腔哼了一声，嘴角一翘，缓解一下尴尬。
“差不多？”
看着全斯宁寻味的眼神，高杉杉改口道：“全部，全部，嘿嘿……”随之尴尬一笑。
全斯宁眉头微皱：“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一有人问，你就脱口而出？还笑得挺满足的。”
高杉杉略显怂：“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不回答我。”
全斯宁双腿交叠，白嫩的腿从浴袍垂下：“敲门不知道敲大声点儿？演戏这几年没赚够吃饭钱？”
高杉杉小声哔哔：“无理取闹。”
全斯宁：“你才是强词夺理。”
小言干脆坐下来，手肘放在双膝，捏着的拳头依旧撑着下巴，一会儿看看全斯宁，一会儿看看高杉杉。
“所以。”全斯宁将一只脚踩在沙发沿，手臂很自然地搭在悬空的膝盖处，手里依旧拿着剧本，“你是第一个看光我的人，得负起责任。”
高杉杉愕然：“怎么负责？”虽然她觉得全斯宁的话里玩笑成分居多，但她那认真的眼神表情还有语气，不得不让高杉杉严肃对待。
此时，转得脖子酸的小言举手道：“我知道！要么你嫁给全总，要么让全总娶你。”
？？？这不是一个意思？
“不不不！”见全斯宁没有反驳小言的意思，高杉杉赶紧摆手道：“我妈妈去世得早，家里就一个外婆。她已经70了，整日盼着我早点找个男人结婚，生个大胖小子给她看一眼呢！可怜她老人家膝下就我妈一个，现在的愿望就是早日帮我妈多看两眼她外孙。”高杉杉说着说着眼底还泛起了泪光。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全斯宁往后一靠，笑意很浓。
接下来这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没有玩笑，两人反复对着戏，直到将这个场景演得让旁人看了都身临其境。
不得不说，之前关月说让她请求全斯宁和她对一场戏是对的。
虽然这三年里，高杉杉借着小K身体的便利很用心地学习和脑中演练，可真正到了实战的时候却是有很多不足以及掌握不到的地方。
她最大的不足就是，不能像全斯宁那样让对方入戏。
之前都是小K跟全斯宁拍的对手戏，作为旁观者的她只觉得很好看，几乎没有发现小K演技不足的违和感。
这场戏是高杉杉饰演的狐妖九九被女帝刺剑的剧情，而另一位女主帝后也是狐妖一族的。九九和帝后的不同之处在于，九九是个为了得到女帝的爱而杀了很多正道人以及妃嫔的反派，帝后好言相劝却被她伤害，女帝知道此事后联合仙家准备降服暴走的九九。
九九对女帝爱得深，而女帝从小生活在明争暗斗的宫闱，该绝情时绝不带一丝感情。
高杉杉虚弱地趴在地上，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
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睛绕过暂时当成寒剑的被卷起来的剧本，看着全斯宁冷若冰霜的侧脸和往日温柔全无的眼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陛下，记得九儿来到人间时，狐族的婆婆跟我说：人类啊，最复杂的就是男女之爱，而最美好的也是男女之爱。感谢陛下让九儿感受到了这尘世最复杂美好的爱情，九儿为得到陛下的爱做的那些事，自始至终都未曾后悔过。能让陛下亲自斩断九儿的千年执念，九儿万分愿意……”
说完整句台词，高杉杉微微挣开眼睛，水雾凝结成了泪珠，从眼眶分离，低落在冰冷的地上。
在第一滴眼泪坠落的时候，她看到全斯宁眼眶隐忍的泪水。
这不是情爱之泪，而是彷徨又无力的凝结，属于帝王的孤寂之泪。
看到这样的全斯宁，高杉杉暗暗咋舌。
通过小K的数据分析，全斯宁这么演就是百分百女帝的人设，简直就是把一个二次元人物演活了。
曾几何时，高杉杉也蹭彷徨过，无力过。
当她拿着她外婆的积蓄上学时，她憎恨过她妈妈，可是最终发现这憎恨很无力。
当她半工半读上了大学后，巧合下加入了学生会，某天听到一位叫全斯宁的学姐教训那几个虚荣好胜的同学时，那句“我们虽然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是活法得我们自己来决定”动摇了她心底最深处某个黑暗的种子。
虽然这句话她听过很多版本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从全斯宁口中说出来就是那么有穿透力量。
这是她第一次注意这个人。
对戏结束后，高杉杉很狗腿地将温热的咖啡双手递到全斯宁手里，眼神传递出“影后影后，跟你对戏让我学到了好多，下次有空再指点指点小辈啊”的信息。
而全斯宁只是看了一眼满脸堆着狗腿笑的高杉杉，修长的手指拿过咖啡，一句话都没说。
全斯宁接过咖啡的时候，指尖擦过高杉杉的手指，带着香气的温度残留在高杉杉指尖，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从她手指渗入骨髓。
两人离得很近，高杉杉不自觉看向了全斯宁的脸。
浓密的睫毛垂下，因着光线的原因，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嫩得能捏得出水来。
可能是刚洗过澡的原因，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朦胧的让人忍不住凑近嗅的气息。
眼神移动到全斯宁搁在饮口处的粉唇时，高杉杉又不自觉地咽口水。
刚刚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戏，嘴里有点干，所以咽口水的声音比较大。
“渴了就喝你自己的，别盯着我的看，在饮食上我还不会亏待你。”全斯宁说完将手往自己的咖啡杯上拢了拢。
护食。
感觉到自己略微的失态后，高杉杉内心抓狂道：错觉！肯定是我好久都没有跟男人谈恋爱的原因！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全斯宁喝了口咖啡，缓缓开口道。
“什么问题您请讲？”
过完戏瘾的高杉杉感觉浑身通畅，特别是在全斯宁有意无意指导下觉得自己的演技又进步了的情况下，以及刚才内心发泄了一通莫名其妙的情绪之下。
“洗手间不上了？”
“被……被吓得憋回去了……”
“那什么时候对我负责？”
“啊？”影后，这是两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小肥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