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泷开口:“你们现在应该也猜到了,这些都是端月设下的迷障,我也不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我心中,她只是我从前收养的那个可怜孩子。”
“她对我有意,所以创造了一个假象,在那个假象之中,所有人都支持我和她在一起,可是我一心向佛,并不能理解她的做法,她虽然变得陌生,可我看得出,她心地依旧是善良的。”
“所以我每天来到这儿,只要吸了这月季的花香,我就能进入那个幻境,了却她的执念。我本来以为她对我只是一时起意,只要表明了心思就不会再纠缠,没想到她的执念反倒越来越深。”
苏瑾差点被气笑了。
“大师,您知不知道,您这样做,是给了她无形的希望,或许她本来不会做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一泷愣住了,有些讷讷地不再说话。
苏瑾不再理会和尚的啰嗦,一刻不停地继续手上的动作,将那铃铛对准月季一舞,面前的空间竟然噼里啪啦地裂开了一条小口子。
转瞬之间,她们又置身于了那个热闹繁华的乐坊,只不过这一次,却没有观众了。
随着空间裂缝的扩大,周围围观歌舞的人们身影渐渐淡去,逐渐变为透明,没过多久这儿就只剩下苏瑾,叶珩君和一泷了。
苏瑾有些复杂地瞥了一眼认真思索,面露愧色的和尚,被叶珩君牵着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乐坊的内部。
里面是一间漂亮的阁楼,二层的内房处有两个女子,其中一个眉目温和,身披月季花饰的姑娘正轻轻拍着另一个红衣女子的背,安抚着她。
正是乐坊老板娘和端月。
那老板娘见到苏瑾二人进来,腾地一下就占了起来,对着俩人警惕的说道:“你们想对小月做什么?”
叶珩君神色冷漠,苏瑾则翻了个白眼儿,眼睛瞟向端月:“你自己问问你的好姐妹做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被这一连串反问下来,那月季花少女也不像一开始那么镇定,她瞥见苏瑾手上的冒着紫烟的符咒,缩在袖子背后的手指微微颤抖,嘴上却仍是强硬道:“怎么?一百多年前你放过了我们,现在终于要下手了么?”
苏瑾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有些不解地说道:“你在扯什么鬼话,我只是拿钱吃饭,替人除灵。”
“笑笑,不要对仙君无礼。”
端月小声地唤住秦笑,不留痕迹地瞟了一眼远远跟着苏瑾她们的一泷,眼神中有些许哀怨。
名为秦笑的姑娘犹豫了一下,仍是不肯收起防备的姿态,她的周身,幽幽地散发着那月季香。
“你们想问什么,就问我吧。不要伤害秦笑,也不要因此责怪念泷。”
念泷正是一泷的俗名,苏瑾此前已经了解过了。
“既然肯说实话便好,看来也不是俗名难以沟通的恶灵。至于一泷大师,他从未做过任何伤人扰乱秩序的事情,我们自然不会责怪于他。”
秦笑有些愤愤不平,但还是忍住了,不动声色退到端月身边,将她半个身子护在身后。
“那么,请各位便听我道来。”端月对众人说着这话,眼睛却是看向一泷的,眼眸中盈着水光,似乎有所触动,又有些释然。
她的嘴角溢出一抹温柔的微笑,脸上露出祥和的神色,慢慢地说了起来。
“我是一只织梦妖,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类,是在百年前。”
“我不知道他的真名,但他有一个很好听的法号,叫做禅远。”
就在端月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渐渐入神的时候,秦笑,不,应该说是陪伴了端月一百多年的月季花仙,正偏过头,静静地看着她,秦笑的眼中露出一种哀恸又温柔的神色,近乎心疼。只可惜,她守护了百年的姑娘,眼中却满满地都只映照出一个人的身影。
那个心中永远不可能有她的和尚的身影。
百年前是这样,百年后也是。
小剧场:
秦笑(撒娇):我是你一辈子的好姐妹吗?
端月:是的,我这辈子的姐妹只会有你一个。
一泷:咦,为什么头上有点绿?不对,我没有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觉得很好猜啊,应该有人猜出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