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几乎是日夜不停歇地赶了两日的路程,终于,这些人贩子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黑市。
叶忒罗虽然没有去过黑市,但毕竟是在人类是领土上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也是略有耳闻。黑市,一个供吸血鬼和人类共同交易的场所,在这里,两族难得可以正常往来。只要你有钱,没有什么是这里买不到的。情报、违禁药剂、私人持有武器、甚至奴隶孩童……
在黑市,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作为商品的,但也正因为如此,黑市是同时不被人类与吸血鬼的法律所允许的。
为了牟利但又不被政府查封,黑市这些年都是不定时、不定地点限时开放的,除了熟客或熟客介绍来的人外,外行人根本就不知道哪里能找到黑市。
但说来也是奇怪,叶忒罗记得半个世纪前,他就听闻有黑市的存在了,而现在黑市竟然还存在,难道是这些年来人类政府一直都在无作为吗?
“手脚都麻利些,把笼子里的货全给弄出来!”
夜幕降临后,马车驶入了黑市不知道是哪儿的角落。
还未等铁笼里的吸血鬼们都醒来,笼子外就传来了人类的交谈和吵闹声,接着,便是人贩子打开铁笼的声音。叶忒罗靠在最靠近铁笼门边的栏杆上浅眠,笼子一打开,外边的人自然是粗鲁地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从里边先拖了出来。
叶忒罗刚想挣扎,几个人就分别抓着他的胳膊,三两下就给他正面戴上了手铐。戴好后再将他猛然一推,扔到了另一伙人那边。另一伙的衣着虽算不上贵族们的衣服有品,但看起来也比人贩子们要来得干净得多。是买主吗?还是……?
那些人穿得正经的人仔细打量了一下叶忒罗,点了点头,表情看着也还算满意。道:“脸有点脏,回去好好清理打扮一下,应该可以送到贵族那边去。”那些人又把目光转向了其他孩子,“还有其他比较好的货吗?健康的、干净的、好看的。”
“有的有的,您稍等!”人贩子们献媚道。
不是最终买主,那应该是类似于沟通人贩子与买家的中间人。叶忒罗猜想着,便见丹尼尔也被戴上手铐后推到了自己这边来,两人相视却都是无奈地笑。这些中间人眼睛还算没问题,没有漏看他们俩儿,虽然,这并不是什么让人值得高兴的事。
“我们会被送到哪儿去?”叶忒罗小声问丹尼尔。
丹尼尔摇了摇头,“人类贵族?或者吸血鬼的贵族?我不清楚。如果是吸血鬼的贵族的话,我们……”
叶忒罗却皱眉了,“吸血鬼的贵族也参与此事吗?”
“安静些!等到了目的地你们自然会知道!”
叶忒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中间人打断了。他们将钱付给人贩子后,再用一条长铁链把叶忒罗他们的手铐给连起来,一人在前面拉着,后边的孩子们就得跟着走,就像对待奴隶一般。很明显,叶忒罗和丹尼尔对这样的待遇比其他孩子感到还要排斥、难以接受。
所幸他们并没有在黑市里招摇撞市地走太久,就被中间人领着到了一顶大帐篷前。进了帐篷里,入眼的便是放在里面的两个大铁笼,这两个大铁笼可比马车上关着叶忒罗他们的那个铁笼还要大得多。接着才看见里面摆有的梳妆台、衣服架子、水桶等。
“杰奎琳!生意来了!”
坐在梳妆台前涂着口红的一个女人听到突然而来的大嗓门,手一抖,那口红直接涂歪到了脸颊上。她猛然一拍桌,转过脸凶神恶煞地看着刚刚说话的那人,直接张口破骂:“你他娘的要死啊!没看见老娘在干嘛吗!你是不是活腻了想试试我的鞭子啊!”
那女人一脚踩在了梳妆台上,撩起裙子直接露出了绑在她大腿上的鞭子。叶忒罗从前和吸血鬼猎人打过一些交道,虽然这世界上的武器有千千万万,但是不是专门对付吸血鬼的武器,他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个女人的鞭子,正是专门用来对付吸血鬼的。
“诶别了,我以前尝过一次小命差点就没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就绕过我吧!我这不是给你带来了生意着急的嘛!”那中间人露出讨好的表情,指着带来的孩子们,说道:“这些货是准备要送到贵族那里去,麻烦你给他们好好打扮打扮!”
那被称作杰奎琳的女人见到中间人带来的孩子们,这才气消了不少。她放下腿,打量着叶忒罗他们,抱怨道:“这么多,是想累死我吗?”
中间人笑道:“别这么说嘛,你把这些孩子都想象成金灿灿的钱可就不嫌多了。这也才十几个,卖给贵族们可是完全不够的呢。”
杰奎琳冷哼一声:“那也架不住我只有一个人啊!行了别贫了,赶紧把这些货都关进笼子里去,免得跑了。”
那中间人照办,吩咐身边的人将孩子们分别关在两个笼子里,但又注意到叶忒罗和丹尼尔,就又另外说道:“等等,那两个小鬼,分开关。”
杰奎琳看了一眼被指到的叶忒罗和丹尼尔,有些不解:“关哪里不都一样?”
“这两个关在一起的话……我怕太聒噪了!”
杰奎琳目光再次转回铁笼那边,这次,她的目光是仅盯着叶忒罗。炙热而奇怪,看得叶忒罗好不舒服。
“等一下,那个就先不关进去了吧。我先给他打扮一下。”杰奎琳移开视线,指着准备要被关进铁笼里的丹尼尔。
“成,你最大,你想先给哪个打扮就先给哪个打扮。”中间人招招手,示意旁人将丹尼尔带到了杰奎琳面前。
“老规矩,我不喜欢别人打扰我,你们几个外面等着。”杰奎琳说着,就将中间人他们都给轰出了帐篷。
将无关人等给赶出了帐篷后,杰奎琳回到梳妆台前坐下,长舒一口气。而站在她不远处的丹尼尔却没有那么轻松,他看着杰奎琳的方向很是紧张,不知道他们先把自己单独带出笼子来是什么意思。叶忒罗在笼子里也满是担忧地望着丹尼尔那边。
杰奎琳看向丹尼尔,瞧出他表情绷紧,便笑了笑:“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你们吸血鬼还怕人类会吸干你们的血不成吗?”她示意丹尼尔来她身边,“过来这里。”丹尼尔刚刚也看见了杰奎琳腿上绑的武器,他知道那是什么,不敢不从,只得走到了她身边。
杰奎琳一把抓住丹尼尔的肩膀,用力地将他按到了梳妆台的镜子前,“嗯——长得比以前那些歪瓜裂枣好看得多了,虽然身上有点脏,但细皮嫩肉的……你是吸血鬼那边哪家的小公子吧?”杰奎琳掐了掐丹尼尔的脸蛋,笑了笑,开玩笑道。
“十几个……好像水不够啊……”杰奎琳转身去看了看放在帐篷角落里的水桶,只有几桶盛满的清水,如果是想让所有的孩子都洗掉身上的脏东西的话,肯定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