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番元晦肩上扛着人，该人还在死命勒着他的脖子，手脚缠着他的上半身，在耳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实在毫无飘逸之感。

元晦是个务实的人，自觉这辈子没什么机会使这一招。就这一次，居然还是这副模样，不风流不倜傥更不飘飘欲仙，心中无比可惜。

松木桩离对面山崖有点远，他没有一步几丈远的本领，只得从树上跃下，再重复开始那几招攀上对面。

这是个累人的活儿，自己第一次上来时尚在大喘粗气，怎么这一回还扛了个人，反而……

元晦攀入洞口，把肩上的惨叫声不绝的白小四放下来，往下看去。心下大奇，觉得不太对劲。

他抽出那根之前别在腰带扣上的腿骨，对白小四说：“你躲远一点。”

白小四惊魂未定，看着他手中的东西，脸都皱起来了：“你手里拿的啥？”

“没啥，一根棍子而已。”元晦胡乱敷衍道，“躲远点，别伤到。”

说罢用那根腿骨挽个剑花做个起势，使了一招“滴水穿石”。这是断水最基础的剑法，基础到处在开头第一招，后面很多高级剑招中都穿插有它的影子。动作不多，是剑法中极为常见的穿刺动作，非常简单。

当初初到安丰城，元晦就是因为这招内力不够，才被孟海若转守为攻，整个人被击飞出去。

此番再使，他往骨头上灌入内力，对着地道的石壁用力刺出。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哒”声，腿骨只是微微磕碎了一个边角。而石壁上，竟然清晰地被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白痕。

元晦摸着那道白痕，沉思片刻，一下子全想通了――

跟自己是不是武学奇才根本没有半文钱的关系，也不关断水剑谱博大精深什么鸟事，而是自己的内力，在这短短几个时辰，不知为何，翻了好几倍！

武学招式基本全靠内力支撑，若是有了内力，那些平日里稀松平常的招式又凭什么发挥不出来威力？

可是为什么呢？是自己平时修炼一直不得其法，还是……

这个地方有古怪？

元晦眼珠一转，心中有了计较。他对白小四招招手，说：“你过来，我教你个口诀。”

白小四刚刚见元晦用人腿骨在石头上砸出一个坑，心中害怕。听他唤也不敢顶嘴了，战战兢兢走过去。元晦最烦他这幅样子，也懒得去揣摩这孩子心中想些什么。蹲下身，把断水派的基础内功心法教给了他，并跟他细细讲了一遍练法，手把手让他摸着穴位运气。

谁知白小四听完，脸色却有些不好。

他犹豫着往后退，道：“元大哥，这是你们派中的武功秘笈吧，我怎么能学呢？这算偷师，要被断筋脉的……我住在白家脚底下，这些规矩都懂的呀。”

元晦一心想验证自己心中所想，不管不顾胡乱安慰他：“没有的事，大不了我收你为徒就好，你尽管照练。”

白小四不是寻常小孩，早熟得厉害，元晦这几句瞎话根本哄不来他。他神色畏惧，连连摇头，只推脱说不肯。

“我年前才看见偷师学艺被废尽武功的情景，血淋淋的，那人连走路都不能。吓死人了，我不要，你别害我！”

元晦无可奈何，想着自己出去再照样练一回，比较一下进境，也能得出答案。当下也不再与孩子多做为难，只是心中惋惜白小四就这么失去了一个飞黄腾达的好机会。

多少人抢破头的断水武功，啧啧啧，这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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