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早早的到了地铁站。十号线也依旧的挤。我走向车厢里面,不知道谁在背后撞了我一下。我还没回头,就听后面有人和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抓稳。”小姑娘手里抱着一堆文件,看起来像是刚上班不久,我冲她一笑:“没事。你是刚上班吗?”姑娘答应着:“嗯,还没过实习期。”我把扶手松开,示意姑娘抓着:“这里抓的稳。”姑娘点点头:“谢谢了。”我扶着另一边的扶手:“这么每天上班不累吗?”姑娘苦笑了一下:“没办法啊,都是为了生活。”我又问:“怎么不选个自己喜欢的工作呢?”姑娘回答:“哪有这么好的事啊?再喜欢也养活不了自己啊。”
爱好成为工作,有时候也这么不遂人意。
我的恩师曾经和我说:“喜欢配音,声音好听的人有很多,那你凭什么让观众记住你?每个配音演员都会模仿,但是如果你不了解的自己的声音特点,那你的配音生涯就很难继续下去。”我的师父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配音。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喜欢。那时候条件艰苦,一天最多能跑三四十个棚子,人称“棚虫”。在当时配音演员可不是什么风光的行业,又苦,赚的钱还少。我问过他:“当时为什么不改行?”他一笑,说:“摆脱梦想最好就是不忘初心。人生不过几十年,万事从人,百年皆客,不如做点自己喜欢的。”
我走进工作室,还在想着师父的话。陈径舟挡在我面前,看了一眼我还拿在手里的台词本:“你什么时候这么用功了?”
我把思绪转回来:“我不一直很用功?”
“今天去一号棚录吧。”尹一帆走了过来:“今天下午还有个采访。准备一下。”
我有点楞:“什么采访?鲁豫有约?还是非常静距离?”
陈径舟认真的看着我:“你是不是还少说了一个金星秀?”我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难不成是焦点访谈?”陈径舟搭话:“也有可能是杨澜访谈录。”尹一帆制止住我们两个:“两位戏过了,收一收。是BTV的记者要来。”
“BTV啊,是不是卡酷少儿?”陈径舟说。我刚想说话,尹一帆打断我:“你们两个够了。是北京您早的记者,要出一条关于配音的社会调查,来咱们这里拍一下录音棚,采访一下新生代配音演员。”尹一帆喝了一口水:“采访的内容无非就是你对这个行业的看法,或者是你对未来配音的期待什么的。”
一脸失望的陈径舟拖着音调说:啊不是卡酷少儿啊。我还以为能看到彩虹姐姐呢。”
“……”
尹一帆挥手:“你俩准备一下,记者来了我会通知的。”
我点点头,和陈径舟一起上楼。我问他:“下午采访的那个问题,你想怎么回答?”
“自从ACG文化的兴起,配音这个行业已经越来越受到关注了。而且相比于上个世纪,配音演员的工作环境已经提高了很大一个层次。在现在这个时代,人们对于生活质量的追求,以及娱乐的需求越来越高,所以我相信配音行业一定会越来越好。”他看向我:“我说的不错。我觉得。”
“你们山东人都爱说倒装句吗?”
陈径舟愣了一下,笑了,用不正宗的北京话说:“你们北京人儿说话不都爱加儿化音嘛。”导演在旁边招手,用正宗的上海话说道:“两个小赤佬,木桑姑垒!”
我他相视一笑,拿着台词进了录音棚。
今天录《愿君如月》第七集。这是我妈写的第三部中篇小说。两位青涩的高中少年,互相救赎,如白月光般照亮对方的心底。最终走到了一起。作者以极好的文笔诠释了温柔与爱的力量。改编后的广播剧总共十二集。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很快就可以官宣发预告了。
中途我下楼去休息室喝水。抬眼一瞥,饮水机旁边放着一个保温杯。这个杯子不是一般的引人注目。
好黄。
太黄了。
明晃晃的那种黄。
上面还刻了个熊猫头的表情包。
〔熊猫头B数不存在的.JPG〕
这是谁的骚黄保温杯?保温杯这么骚给谁看?
〔洪世贤の疑问.jpg〕
看了一下周围没人,我小心的打开了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