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我打死这小兔崽子”, 南沁咬牙把钻进她披风底下的小夭抓出来,恶狠狠对无忧说道,
“你帮我看管些时日,过阵子,会有人找上门的”,狗鼻子降灵, 肯定会猜到她把小夭藏这里了。
无忧施施然往天泽山掠去,嘴角压制不住的笑意, 总算是好好收拾了两个小兔崽子,还能换来天泽山的清静, 心情真是极好。
她断然没有想到, 这一回的做法,是让两个小崽子羊入虎口, 送给别人家了。
天泽山,清胥醒来时, 已是三日后了,她的仙力恢复不少,窗外阳光疏影,树叶摇曳,池水绕过屋前, 她坐起身, 双臂环抱, 竟感到一丝寂寥。
想起那日在魔界缠绵悱恻的一吻, 便让她耳根发烫, 银发如缎披散着,有如冰雪上一朵嫣红的花,娇嫩粉艳。
迫不及待地想见她,这么想着,清胥的身形一闪,便又出现在忘忧阁前。
青草露珠,沾湿双足,她才察觉自己竟忘了着鞋,雪白赤足踩在草地上,不是她素来的习惯,却又带着一丝任性。
“仙子,是来寻神君的么?”,花盈从桃树下走出来,灼灼桃花里,她胜似璇玑的容貌,娇艳无比,只眼眸微黯,静静问道。
“她呢?”,清胥没察觉到无忧的气息,开口问道,
“她..”,花盈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低头轻声道,“神君素来不喜仙子到忘忧阁,仙子忘了么?”。
清胥脸色微变,花盈却接着开口说道,“忘忧阁的桃树都是神君为了那个人种的,这里的一花一木都是神君对她的思念”,她抬起头,露出姣好容颜,傲然笑道,“包括我也是”。
见清胥身形微晃,花盈抿唇,低着头,拉着枝头的桃花,羞赧道,“自与神君共榻后,才发觉她对那人思念极深,连喜极时,唤的也是那人的名字,可我心甘情愿”。
花盈两颊泛红,“就算神君当我作她的替身,我也是甘愿的,这样,我便可日日夜夜都陪着神君,将我的身体,供奉给神君”。
清胥踉跄地往后跌两步,扶住身旁的桃树,枝头桃花娇艳的灼目,她喜着的墨袍,她喜爱的桃花,她留着的花盈,都是在怀缅璇玑。
一个人的心,若是被另一个人都填的满满当当了,那么,她是否还有余地来接纳旁人呢?
清胥脸色苍白,转身,银发飘拂,离开忘忧阁,往孤月峰回去。
抑或是,只是无忧一时的慰藉罢了,如花盈,如她。
清胥刚落到孤月峰,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她神色微凛,朝着叫声来源,落霞峰而去。
落霞峰里没有苏欢的身影,屋里一片狼藉杂乱,“阿乐”,清胥喊道,就见角落里缩着乐昭小小的身体,满面泪痕,神情复杂而痛苦。
跟之前有点木讷不同,乐昭的眼神里,藏着太多的情绪,痛苦、厌恶、遗憾、愤怒掺杂。
清胥上前拉她,乐昭癫狂大叫着,手脚拼命踢着她,“不要靠近我”,她的手指在地上划出血痕,手边跌落着一块镜子。
“往生镜?”,清胥皱眉,往生镜乃是鬼界的灵器,怎么会出现在仙界,出现在天泽山里。
往生镜里投影出乐昭前九世的景象,清胥神色剧震,蹲在乐昭身前,沉声问道,“你都记起来了?”。
乐昭癫狂的情绪变得木讷呆滞,她痛苦的抱住头,仿佛要裂开似得,一下一下地撞着墙,
“阿乐”,清胥手指闪动白光,试图对她施展清心咒,乐昭一看到她的动作就瑟缩的往后退,面露惊恐,拼命往旁躲去。
清胥的手指刚要触碰到她,乐昭的颈前就浮现出一团白芒来,里面有只老虎嘶吼着,灵力阻隔着,不许清胥碰到乐昭。
乐昭晃悠悠地站起身,露出凄然的笑,“活着,好累”,猝不及防地往墙上撞去。
白虎清啸,颈前的白芒包裹住乐昭,墙碎了,而她安然无事。
“你在害我!在害我!”,乐昭愤然地扯着颈前的玉坠,阵阵白芒闪动,她蛮力拉扯着,颈前勒出红痕,
“为什么不放过我?!不放过我!”,乐昭面容狰狞,手指被链子割的流血,仍在不知痛楚的拉扯着。
“阿乐!”,苏欢的身影急匆匆出现在落霞峰,察觉到异动,她狂催体内仙力,疾奔到天泽山。
“啊啊啊”,乐昭看到出现的苏欢,神情近乎崩溃,“你害我!你害死我!害死我的孩子!我永生永世都不会饶过你!”,她疯癫似得扑向苏欢,张开手掌朝她挠去。
苏欢脸色阴沉,抱住乐昭,任她撕扯着,朝着清胥问道,“怎么回事?!”,
“我发现她手里有此物”,清胥把往生镜递给她。
“往生镜!”,苏欢瞳仁猛缩,睚眦欲裂,“是谁带到天泽山的?!”,“我适才来时,就看到她手里握着”,清胥答道。
“我不该走的,我不该在你和无忧都不在天泽山时,离开她的”,苏欢满是自责,怀里的乐昭,用牙、用手、用脚,愤怒的撕扯着她,仿佛要把她撕成碎片。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