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il低头覆在谢九耳边。
“或者你想让脖颈上剩下的三瓣花直接绽放, 让我有理由把你直接抓回放逐之地?”
谢九扭过头, 漆黑的睫毛微微颤抖。
“我在那里为你建造了一个乐园, 不过你可能并不想见到它……”
与此同时天空却突然开始下起雨,两人在街边几乎被淋得透湿。
谢九低下头, 有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滴下。
雨越下越大,当那双手抚上来的时候,谢九颤抖了一下。
“不要露出这个表情……只要杀了他所有问题都全部会迎刃而解。”
Neil喃喃道。
在冰凉的雨水中,谢九却觉得与男人相触的时候身体是滚烫的。
雨水滴落在身上, 马上被肌肤上灼热的温度蒸发。
谢九感觉此时自己就像在巨浪翻滚中挣扎求生的一湾小船,狂风裹挟着暴雨一遍遍袭击着小船的船帆,撕咬着船桅。
激浪猛烈冲击船身,几乎要直接撞碎这艘伤痕累累的小船。
“滚开……”
谢九忍不住昂起头,脖颈上樱花形的黑色印记更显艳丽。
他的嘴唇被雨打的直哆嗦, 眼睛也快要睁不开了。
但那艘破旧的小船却被翻滚的巨浪死死压制, 几乎没有任何喘息机会。
水如同卷帘一样在眼前落下,雨滴舔舐着谢九的手臂,小腿上和脚踝。
冰冷的雨滴与肌肤接触时变得灼热,仿佛一滴热油炸进了燥热的血液中……
雨滴声充斥耳际。
“那份文件是不是被你伪造的……唔。”
那巨浪随之跟上,打的谢九几乎一个颠簸。
他手里几乎拿不住那个易拉罐。
“够了。”
谢九急剧的喘息着。
眼角余光里只能看见Neil淬金色的发丝偶尔划过。
“我为你下的雨……喜欢吗?”
“疯子。”谢九扯出一个冷笑, 重新捡起滚落在地的几听啤酒。
“只为你疯狂。所以别让我等太久……小九。”
Neil缓慢擦过谢九脸上的雨痕。
“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我给你的自由是有限的。”
最后的一声喃喃也消失在暴雨中。
***
谢九在别墅的露台上喝着第三瓶啤酒,白色的石砖地面上散落着几个喝完的易拉罐。
戚泽霖家里的露台并没有顶棚, 从天空中倾盆而落的雨水便直接浇落在他身上。
谢九却状似浑然不觉。
他的衬衣黏在身上, 裤子更是被雨水泡的不成样子。
谢九抹了把脸, 哆哆嗦嗦从裤兜中打出根烟想抽,却发现那烟盒连带着里面的烟已经被泡坏了。
谢九又拿着桌上的啤酒猛灌起来,一口被呛到后他猛咳了几声,又接着灌。
连易拉罐口流出的酒液全部被他舔的一干二净。
谢九此时裸露的手腕上是被Neil掐出的痕迹,类似的红痕还分布在腰上和颈部,伤痕上似乎还残留着男人的余温。
暴雨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切割脆弱皮肉,隐隐泛着疼痛。
而颈部的三朵花瓣此刻就像怒放在暴雨中的关山樱!
连灌了五瓶啤酒,谢九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
他平常很少喝酒,但此刻却迫切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一直紧绷的神经。
此刻天空灰沉沉的,豆大的雨滴此时在肌肤上已经开始变得滚烫。
透过被雨水淋湿的玻璃他已经看不太清屋内的情形,只能感觉屋内此时暖橘的灯光十分温暖。
像是黑黝黝的海洋中一座温暖而柔软的灯塔。
在暴雨呼啸中,那抹光亮变得格外可贵。
但他一点也不想回去。
谢九有些享受这种朦朦胧胧的状态,他正勾着手找掉在地上的最后一瓶啤酒时,有一双微热的手制住了他的动作。
“你干嘛……滚,滚开。”
谢九口齿不清道。
面前的人很烦……挡住他的路了。
于是谢九不耐烦的推了那人一把,打算再次伸手去找那瓶一直惦记的啤酒时……那个人抱住了他。
那具身体带着屋内的干燥与温暖,却在与谢九相触的一瞬间沾染上湿冷的雨滴,冷冰冰的肌肤迅速浇灭了身上所有留存的热度。
那人打了个寒颤,却又比上一次更紧的抱住了他。
谢九朦胧间只见那人眼睛此时黑的惊人。
“你长得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谢九打了个酒嗝,然后用指尖轻轻划过那人的眉眼。
那人沉默的看他,双手依然拥着他的肩膀。任由谢九指尖调皮的在他脸上游走。
“哥哥,进屋去吧。”
那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
“叫什么哥哥,叫哥们多有气势……嘿,哥们你长得还挺好看的。”
谢九由衷道。
那人站起身塔拉着湿透的拖鞋进屋去了。
谢九曾短暂清醒了几秒。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又撬开最后一罐啤酒。
才喝没几口,他就感觉有人沉默的站在旁边,把什么东西轻轻搭在他身上。
谢九下意识的抬手一挡,那东西便轻飘飘落在地上。
雨滴和泥巴随之尽情在上面蹂躏,那东西表面迅速变得脏兮兮的,吸饱了水分狼狈趴在地上,看着像是一只灰头土脸的癞皮狗。
——那是一条毯子。
“戚泽霖,你回去吧。”
谢九又接着喝了一口酒,感觉刚刚冰冷下的身体又开始发烫。
他并不往旁边看上一眼。
戚泽霖站在旁边,弯腰捡起那条毯子,他轻声叫道。
“哥哥……”
“你回去吧。”
谢九打断了他的话。
雨把谢九的头发淋的贴在了额头上,快要遮挡住视线。见状戚泽霖想要伸手帮他捋开,谢九冷着脸扭过头。
“哥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那声音在肆虐的大雨中如同幼羊羔的悲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