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警惕之心,朱宝第连忙打开院门进去,却见对方冲自己尴尬一笑,似乎颇为无奈。进了门后,朱宝第不太放心,打开门又朝旁边院门看了眼,那个小黑胡还在旁边那紧闭的门外晃荡,跟自己眼神对上,那尴尬更浓重了。
小黑胡轻咳一声,指指:“过片刻便好。”
“哦。”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朱宝第点点头,赶忙收回脑袋去。
这时刚要关门,一只大手伸进来,就夹在两扇大门中间,朱宝第连忙打开门。
小黑胡有礼一笑,好心道:“姑娘,你家的马匹快饿死了,不若喂它口吃食。”
“哦。”
朱宝第这才想起汀菊把马拴在大门口,留着给自己跑路用的。
“多谢提醒。”答应着,回头进去给马找饭。他穿着女装,步伐却又迈得大,一不小心差点栽地上。
周繁细细打量着朱宝第,只觉得这姑娘举止很是飒爽,末了说了句,“姑娘小心些,不过你平日是怎么喂马的,这里似乎没有马料。”
朱宝第看了一圈,也很苦恼,少不得问:“马都吃什么?”
“呵。”
周先生闻言笑了,仔细打量这天真的小姑娘,发现个子比一般女子要高挑得多,身子极为瘦削,穿着衣裙松松垮垮的。
只是奇怪的,身边竟无人侍候,偌大的院子空无一人。
“姑娘,得罪了。”周先生道一声,走进院将朱宝第抚到一边骑子上坐下,见他捂着肚子,还以为他受伤了。
随后周繁也跟着坐下来,还不待他动作,就见这姑娘像是吓倒一般,急急忙忙地别开脸,一股见鬼的表情。
“姑娘你没事吧?”周繁以为自己被当做见才起意者,所以才这么防备。
而朱宝第惊得不轻:你们古代人都这样热情的么。
“姑娘!”
可这个小黑胡真是很讨厌,一口一个“姑娘”的,朱宝第掏掏耳朵,真想让他赶紧混蛋。
“姑娘你的裙子怎么……”
周繁诧异地望着朱宝第的裙子,那里沾染有一丝丝鲜血。
不仅如此,顺着他的裙子,鲜血似乎是从那里流出来的。莫非……
以周繁对姑娘家的理解,只能想到“癸水”之类的。
“何小嫩,你怎么了!”
汀菊进院门看到这一幕禁不住尖叫。
周繁吓一跳,心想自己没做逾越之举呀。
蒙着脸的汀菊飞快赶过去,推开周繁,就把朱宝第扶到榻上,见周繁还在发愣,她恼了:“你在此做甚,还不快走?走啊你!”
一阵兵荒马乱,汀菊锁了院门,请了大夫又开了院门,然后给朱宝第瞧身子。庆幸的是只是劳累过度,并没有小产,但要好生营养歇息。
开了药方把大夫送出去,见周繁还在大门口杵着,汀菊没好气:“这位老爷,烦请你离这里远些,否则我报官了!”
“先生,您在别人家门口做甚,快请进吧!”侍卫回来了,向周繁施了一礼,开了这边的院门请他入内。
“原来如此。那姑娘并非是癸水,必定是怀子,所以那蒙面的姑娘才会如此紧张。唉,枉我也颇具智谋,竟然没有料到此,难怪会被人家讨厌呀!”
侍卫听到周先生说这话,忍不住用诡异的目光望着他,不知这周先生何时有了兴致,研究人家姑娘的癸水?
就在这时窗棱子上传来道朴楞声。
钟刃看到后,连忙过去。
“我来。”
周繁走过去,将信鸽上的信取下,并看了眼,旋即撕毁。
“少主人说什么了?”钟刃连忙问。
周繁眉宇轻皱,叹了声:“唉,少主人已摧,要加紧行动了……”
灶房内,汀菊把新买来磨好的生豆浆放锅里煮。朱宝第下面刚刚流血,大夫说要好生将养着,现在都不敢让他下地走动了。
门口人影闪动,汀菊扭头一看吓了,“你怎的还敢出来,是不是不想要孩子了?”
她返回身扶住朱宝第,就要把人往屋子里拖。
“我没事,只是小家伙有点闹腾。”朱宝第摸摸肚子。
“这才一个多月,孩子怎么可能闹腾?”
朱宝第干巴巴一笑,也知道哄骗不了她。
汀菊叹了口气:“当初我的意思是拿了这孩子去,你几乎要与我翻脸。如今我这般宝贝他,你却又这么不放在心上。倒是教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心里也不大是滋味的汀菊,到了现在对朱宝第并没太多的其他念想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样过一辈子也好。对于未来,汀菊已经心如止水了,她不知道除了朱主薄以外,世上还有哪个不嫌弃她曾经是青、楼女子这样的过往。
朱宝第也有些尴尬,他又不是女孩子,永远躺床上,实在有点受不了。
见汀菊感伤,他连忙转开话题,指指那一锅香喷喷的豆浆道,“不如你倒了给我喝吧,我看差不多了。”
“不行,此物必须煮熟了才可,否则对你还有腹中的孩儿都不好。”